瞪吧,瞪吧,眼睛瞪下来,也不妨碍她填饱肚子。

葛花花被姜淼这无所谓的态度哽住,鼓着脸咔嚓咔嚓咬着竹笋,眼睛直勾勾盯着姜淼,恨不得嘴里咬的是她的骨头才能泄气。

姜淼这桌都是女人小孩,男人们则在另一桌。

吃到快结束,姜淼撑得肚子圆滚滚的,饭桌上动作慢的小孩老人们则是一双双眼睛仍不愿意从沾油的菜盘子上挪开,要不是有外人在,她们早拿啃过的馍馍刮盘子了。

女人小孩这一桌陆续下桌收拾碗筷,男人们这一桌则被续上了烟酒,糖果瓜子,简直是过年才有的待遇,葛家两老和葛家二房妯娌对葛癞子和粱永安态度又热忱不少。

葛家二房妯娌见大嫂收拾完厨房归来,热情地拉过她一起坐下,破天荒地主动递了她一把瓜子。

“大嫂,这个姓梁的有对象没,你看花妮子都快贴到他身上去了像不像话。”

刘慧安一看,果然,顿时气得鼻孔都大了一圈,起身想把这妮子逮回来,又被妯娌抓住。

“人粱同志都没有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先听听,这是在咱家,没人敢乱来。”

这是在谁家的问题吗?她娇养长大的小孩可不是让她倒贴的!

奈何妯娌抓得太紧,坚决不让她走,刘慧安只得压低了声音喊葛花花名字,结果这妮子目不转睛盯着粱永安,一点没听着。

今天葛有根是真的高兴,刘慧安怕自己莽撞坏事,只能憋住所有情绪。

“葛癞子,你是真行啊。”

“爸,葛癞子是以前大伙乱喊的,以后不能这样喊了,他现在是永安的姐夫,以后还要帮我们运输产品,得喊一声莱哥了。”吃人嘴软,吃了这么多好酒好菜,葛建业现在对葛癞子是客客气气的,也害怕自己喝酒喝上头的老爹说错话,得罪人。

粱永安小口喝着酒,没说话。

葛癞子同样喝了不少,脸涨红,但镜片下的眼睛却一片清明,垂眸时藏着众人看不见的阴狠。

听到这话,抬眼,眼里变得浑然,大着嘴巴说道:“葛叔,周叔,张叔,我今儿真的真的很高兴,前些年怪我混账不懂事,给咱两个队里惹了不少事,今天这杯酒我敬三位叔叔,望三位叔叔给我改进的机会。我干了。”

葛癞子举着小酒杯一饮而尽。

葛有根舌头大的没人听清说啥,但喝酒的动作利落得不行。

周会计笑眯眯地,向葛癞子举杯,小小抿了一口,没干完,长吁短叹,“老了,老了,没你们年轻人喝得了。”

张材钢大概是在桌的,最高兴的一位了,见到葛癞子俯身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双目灼灼,用力拍葛癞子的手臂,“葛癞子,好样的,没给老子丢脸。”

葛癞子目光挪到桌角的赵以忱和姜淼身上。

“姜淼妹妹,感谢你,感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请客吃饭,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你对我的不信任我能理解,但万事咱们朝前看,今后你就看着我的改变。嗯……妹妹,我敬你一杯。”

话音落下,不给姜淼拒绝的机会,喝掉了杯里的酒。

旋即,拿起酒瓶,颤着脚步走到姜淼旁边,往赵以忱的酒杯里倒了半杯白酒,“按说小孩子不能喝酒,但姜淼妹妹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你要不要尝尝酒的味道?我就给你倒一点点,你尝个味,哥就当你原谅我了,咱们从此一酒抿恩仇。”

赵以忱握住酒杯,目光凛冽地直视葛癞子。

“她才十三岁,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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