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人马拔营不可能悄无声息。
昨日,两军阵前各死了一员大将,西疆也不算大败而归,为何突然就退到朝天关以外了呢?
西疆连人带马撤走,动静闹了一晚上,郑麟就在中军大帐点灯熬油的坐了一个晚上,百思不得其解。
每一次探马来报西疆的动静,他下的指令都是“再探,再报!”
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西疆那边只剩下一片狼迹空地,一个兵也不见了。
谢苒打着哈欠催促自己手下的火头军们择菜做饭。
“兄弟们,今日手脚麻利些。”
她是怕西疆这么一折腾,郑麟若突然让追击的话,他们自己也来不及吃饭了。
饿着肚子行军打仗可不行。
还好,饭菜熟了,紧急送往各营,看着大家趁热吃上了,她总算松了口气。
趁着火头军们收拾灶火的功夫,她找到了蹲在马厩旁草洼边抽旱烟的罗盏:“罗爷,西疆撤兵的事儿大家都议论纷纷呢。您见多识广,您给说说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罗盏吐着烟圈,笑道:“昨日,你阵前大杀四方,把霍焰吹的胆子吓破了呗。”
“您就别逗我了。”谢苒低着头拔了几根草在手里捋着玩:“昨天和霍焰吹对阵,我是占了些便宜,但谁也看得出来他没打算正经和我打。要是真打,输赢未定呢。”
“不错,有脑子。”罗盏把烟袋锅子往一旁的石头上磕了磕:“那霍焰吹可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啊。你别看他胖的像个狗熊,但当年也是一员猛将啊。至于他为什么撤兵,不用着急,很快我们就知道了。”
“所以,我有点看不明白了。”
罗爷半开玩笑:“其实,别把事情想复杂了。或许昨天他阵前劝你投奔他,是真的生了爱将之心呢。这不,你让人家撤军,人家就撤了。”
“那我也不能投奔他,要不是他阵前胡言乱语,我还不那么使劲儿揍他。”她把手里的草统统扯断,往一旁一丢:“再见到他,我还揍他。”
她转念又问:“罗爷,您昨天给我的雉鸡翎,还有那个鼓点,怎么回事啊?昨天一下来我就想问您,可我一下就跟着薛青他们去忙乎薛宁的事情,晚上回来您都睡了。”
“我不是和你讲过未济军的事情吗?从前杜将军上阵,就爱插两只雉鸡翎在头盔之上。”罗盏想起来曾经的事情,眼神盯着一处不动,有些深沉:“至于那鼓点,也是未济军的。”
“所以昨天我一上场,那原本站了上风的廖成风突然打起了退堂鼓。”谢苒抬头望着天空:“想来是奶奶的威名还在,我是受了她老人家的庇护。”
“那是自然。”罗盏也抬头望向天空。
风吹草动,近处再无人声,有一种空旷的宁静之感。
但很快这种宁静就被打破了,李戬从远处跑来,冲着谢苒道:“谢苒,快回去,有人来找你!”
行军打仗还能有人找?
谢苒有些莫名其妙,但一回到自己的帐子门前,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瘦长的身形,一身长衫,白面书生一枚,冲着她用力的挥手傻笑:“谢苒,我在这里!”
嚯,陆吟。
“你怎么来了?”谢苒又惊又喜:“怎么?你不做书生做武将了?”
陆吟见到谢苒,高兴的一把拉住她:“我跟着你十二叔来的,走,我带你去见他!”
谢苒的十二叔,现在正在中军大帐见郑麟。
他喘喝一好,就请了文书来投军。
郑麟知道他的能耐,自然是十分高兴。
但高兴中也有点小心结:怎么又来了一个谢家的人?
谢苒他们跑过去的时候,十二叔刚好从郑麟处出来。
“十二叔!”谢苒喜出望外,奔过去抱着他:“你来了,你真的来了!可想死我了。”
十二叔也高兴,只是见谢苒这些日子瘦了黑了,难免心疼:“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七叔没照顾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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