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俩第一次见面,她也是如此。先生才是真正的老师。若儿,去把先生的琴拿来。”
“正是,正是。你们等等。”杜若说着便起身去拿琴。
杜若让百里奚把碗盘拿走,然后把琴放在案几上。
“先生的琴一直伴着我。我始终视若至宝。”百里奚褪去琴袋,对南宫先生道。
“难得啊。这张琴也是我斫得比较满意的。不知现在音色如何?”南宫先生看着漆色幽雅的琴面,随手拨了一下琴弦。
“学生虽爱弹奏,可不懂斫琴之术,除了擦拭灰尘,不知该如何保养,实在汗颜。”百里奚道。
“你哪里是这样?先生,这张琴可是他的宝贝,他不在近旁时都不允许我随便碰。”杜若听后张口就埋怨。
“看来你也一样喜爱啊。”南宫笑着问道。
“喜欢得很。我还记得一些当时先生弹过的《流水》,现在又跟着子明兄在学呢。先生可否指点我?”杜若兴奋地凑上前问道。
南宫先生惊喜地看着叽叽喳喳的杜若问道:“你竟还会《流水》?弹来听听。”
“子明兄,往那边让一让。”杜若推了百里奚一把就坐过去,将双手抚在琴弦上。
“真是个急性子。先生莫笑。”百里奚往边上挪了挪笑道。
杜若从容不迫地把自己最熟悉的一段曲调弹了一遍。
“当真弹得不错。看来,子明是个好老师。”南宫点头称赞。
“先生,这张琴真的是宝物。即便是敲敲这琴身,你听这声音,也醇厚高远。”杜若曲起手指在琴身上敲了几下。
“这张琴的桐木是我选的板材里声音最浑厚的一块,存放有十年之久。古人视桐木为高洁之物,含天地之醇和,吸日月之休光。没想到若儿竟能悟到这些。你若是男儿,我就收你做徒。”南宫惊喜地看着杜若道。
“在齐国时,好友蹇叔弹了此琴,也曾赞不绝口。他说此琴所发之声,仿若是吸纳天地、日月与万物之精魂而成。”百里奚赞叹道。
“琴,本为祭祀之器,通神灵仙宗。其声天真、平和、淡泊。于弹奏者而言,操琴乃是与天地万物对话,可抒发内心操守气节。”南宫轻抚琴弦沉吟道。
杜若似懂非懂地点头。
“一张琴,从琴额至琴尾,岳山如高山,琴弦似流水,含“山高水长”之意。琴面十三徽,代表十二个月与一闰月,是谓天道之阴阳和合。琴底有龙池、凤沼。七根琴弦,由岳山旁承露处的弦眼里穿入腹中固定于七个琴轸上,另一端则由琴尾龙龈处转至琴腹下,缠绕在雁足上固定。整个琴身由护轸和雁足支撑。弹拨琴弦,弦之声才能或苍古醇厚,或圆润绵长,或刚劲雄浑。”南宫先生看了眼有些痴迷的杜若娓娓道来。
“难怪!我曾经也想做张琴来弹,谁知忙活半天只会崩崩作响。”杜若似如梦初醒。
南宫先生和百里奚被杜若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先生,除了《流水》,还有哪些曲子?”杜若却浑然不觉,继续兴致勃勃地问道。
南宫略一思忖后答道:“尧制《神畅》,舜制《南人风》,武王制《克商操》。今人亦爱《高山》《流水》《石上流泉》等曲。”
“先生,子明兄弹的《山溪操》我也很喜欢。”杜若兴奋地插嘴道。
“《山溪操》?”南宫先生疑惑道。
“先生莫听她胡言。那是我随手弹来自娱的。与她玩笑说叫《山溪操》。”百里奚不好意思道。
“原来是子明兄糊弄我的?不过此曲音调婉转,我真的也很喜欢。”杜若欢喜道。
南宫先生和百里奚被杜若的率真逗笑了。
随后,南宫先生正儿八经地指导杜若弹《流水》。不禁惊叹于她敏锐的乐感和记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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