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瑾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是想从靳珩身上看见苏婳的影子,还是在看那些朝他敬酒的官员,巴结的嘴脸。

明明是自己与妻子的回门宴,靳珩却成了主角,谢玉瑾心有不甘。

谢玉瑾觉得,自己就是出身不好,若是他生在侯府,少年时也能成为皇子伴读,他现在站的位置,一定比靳珩高。

靳珩感受到有个目光,一直萦绕在自己身边,敬酒间隙,他朝那个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他看见谢玉瑾手握酒杯,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谢玉瑾脸上迅速换上一个温和的笑容,举着酒杯朝靳珩走过来。

“大哥,这杯酒我敬你。”

墨羽为靳珩斟满酒,靳珩看一眼桌上的酒杯,丝毫没有端起来的意思。

谢玉瑾见状又道,“大哥,前些日子是我不好,为了让萱萱开心,着了刁奴的道,让你和岳母生了嫌隙,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一句话,谢玉瑾提了很多人,连“刁奴”都提及了,独独没提苏婳。

靳珩冷眼看着谢玉瑾把酒喝完了,就是没有举杯的意思。

“听说,那刁奴诬陷苏婳时,状元爷一句话都没替她说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

靳珩说到这故意顿了一下,眼中似有笑意。

“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谢玉瑾脸色微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大哥哪里的话,我和苏小姐又不熟,我为什么要帮她说话,若是我说了,萱萱误会我跟她真有什么怎么办,我心中只有萱萱,但凡让她能不高兴一点的事,我都不会做。”

“大哥若是因此埋怨我,我没话说。”

靳珩看着谢玉瑾,嘴唇慢慢划开一个弧度。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谢玉瑾淡淡一笑,“难道是苏小姐回去说起这件事,埋怨我不帮她说话,所以大哥不高兴了。”

谢玉瑾很想知道,苏婳回去说了什么。

靳珩低笑几声,胸膛震颤。

“何止是埋怨,她说自己好好待在院里,状元爷跑进来没事找事,她不过是跟你说几句话而已,就被人冤枉诬陷,你眼睁睁看着她要被夫人打死,却不帮她澄清,就这样的人还是状元郎,大理寺丞,真是愧对天地陛下,以及所有大梁读书人。

“她还说你真不是东西,恨死你了,下次再看见你,一定要问问,你怎么这么恶毒,她跟你无冤无仇,你却要至她于死地。”

谢玉瑾握着酒杯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煞是精彩。

他不信苏婳能这么说他,这里一定有靳珩杜撰的成份。

谢玉瑾淡淡一笑,“苏小姐受了委屈,发泄几句也属情理之中,我不会计较。”

靳珩勾起唇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此时,墨砚走过来了,在靳珩身后道,“爷,苏小姐让小的来问问,您大概什么时辰回去,她好将醒酒汤放凉。

谢玉瑾身形微晃,婳婳竟然这么关心靳珩,给他煮了醒酒汤,还派人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要给他放凉。

谢玉瑾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嫉妒了,他连日宿醉,没人给他煮过醒酒汤。

若是婳婳在身边,会不会也对他这么好。

靳珩看着谢玉瑾发白的面色,脸上笑容更甚,“告诉她不必担心,我一会就回去。”

墨砚点头离去。

靳珩转而对谢玉瑾无奈一笑,“我就在府上,她还要派人来问,晚回去一点都不行,就是爱粘着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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