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处罚结束以后,当他们获准走出储物间时,暑假早已经开始了。

达力不出意外的已经打坏了他的新摄像机,摔毁了遥控飞机,他的赛车也在他第一次骑着上街时,把拄着拐杖过女贞路的费格太太撞倒了,最后掉进河里,难得善终。

学期结束后,哈利很开心,但他无法回避达力的那些狐朋狗友,他们每天都要到达力家来。所以他只好一直跟在哥哥身后避免被当成沙包的悲惨命运。

皮尔斯、丹尼、莫肯、戈登都是傻大个,而且很蠢,而达力更是他们中间块头最大、最蠢的,也就成了他们的头儿。

在洛克斯眼里,山里的野猪群都比这些家伙聪明。

达力的同伙都乐意加入他最热衷的游戏——追打哈利。

这就是洛克斯尽量长时间待在外边的原因。他带着哈利四处游逛,时不时的教他一些擒拿术,盘算着假期的结束,由此获得对生活的一线希望。

到九月哈利就要上中学了,这将是他平生第一次跟达力分开。达力获准在弗农姨父的母校上学。皮尔斯也要上这所学校。哈利则要去当地的一所综合制中学——石墙中学。达力觉得很好笑。

“石墙中学开学的第一天,他们会把新生的头浸到抽水马桶里。”他对哈利说,“要不要上楼去试一试?”

“不用了,多谢。”哈利说,“可怜的马桶从来没有泡过像你的头这样叫人倒胃口的脑袋——它可能会吐呢。”不等达力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哈利早已经跑掉了。

洛克斯欣慰的看着这一切,他十分的开心,看到哈利从一开始的懦弱,到现在的敢于抗争。

达利愤怒的看着洛克斯:“你应该管束你的弟弟……算了,反正他去的是个废物学校,出来之后也会是废物!最后带着你这个没上过学的哥哥一起去外界流浪吧!”

洛克斯眉毛一挑,满不在乎的说:“我的弟弟将会变得比在座的各位都更有出息,包括你,一只戴着假发的猪——说不定年后就可以宰了。”

七月的第一天,洛克斯和哈利在费格太太家度过了一整个白天,费格太太给洛克斯喝了一杯早已凉掉的热咖啡。

那天晚上达力神气活现地在起居室里走来走去,向家人展示他那套新校服。

斯梅廷中学的男生制服是棕红色燕尾服、橙色短灯笼裤和一顶叫硬草帽的扁平草帽。可惜,原本得体的衣服穿在达利的身上看起来就像要撑爆了。

他们还配了一支多节的手杖,趁老师不注意时用来互相打斗,这也许是对未来生活的一种很好的训练吧。

洛克斯看着身穿崭新灯笼裤的达力,他的声音都笑哑了,他说这是他平身见过最恶心的校服。哈利同样却不敢开口,为了强忍住不笑,他的两条肋骨都快折断了。

第二天早上洛克斯来做早饭时,发现厨房里有一股难闻的味儿。这气味似乎是从污水池里的一只大铁盆里散发出来的。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一盆灰黑色的水里泡着像破抹布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问佩妮姨妈。她抿紧了嘴唇,每当洛克斯大胆问问题时,她总是这样。

“你和你弟弟的新校服呀。”她说。

洛克斯又朝盆里扫了一眼。

“哦……什么?”他说,“我也要去上学?”

“当然。”佩妮姨妈昂起来她脑袋,“因为外出打工的最低学历是初中,我们必须得让你将来成为一个对家庭有用的人,是不是?”

洛克斯耸耸肩,他对这一切不置可否,因为他明白,他今天就要去霍格沃兹了。

当哈利起床时他吐槽了一句:“你们不让我哥哥接受小学教育,就直接去上初中,实在是把他当成天才看待呀。”

当达力和弗农姨父进来时,都因为那两套新校服散发的味道皱起了鼻子。弗农姨父像通常一样打开报纸,达力则把他从不离身的斯梅廷手杖啪的一声放到桌上。

他们听到信箱咔哒响了一声,一些信落到大门口的擦脚垫上。

“去拿信,达力。”弗农姨父从报纸后不耐烦的说。

“叫哈利去捡。”

“哈利去捡。”

“达力去捡。”

“用你的斯梅廷手杖赶他去捡。”

哈利躲闪着斯梅廷手杖,去捡信。洛克斯拼命的压榨他的嘴角,他想象不出哈利会有多么兴奋。

擦脚垫上有三样邮件:一封是弗农姨父的姐姐玛姬姑妈寄来的明信片,她现在在怀特岛上度假;另一封是看来像账单的棕色信封;还有——两封寄给哈利和洛克斯的信。

哈利把信捡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心里像有一根很粗的橡皮筋嘣的一声弹了起来,嗡嗡直响。

可现在确实有两封信,地址清清楚楚,不会有错:

萨里郡

小惠金区

女贞路4号

楼梯下的储物间

哈利?波特先生和洛克斯?波特先生收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的。没有贴邮票。

哈利用颤抖的手把信封翻转过来,只见上面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饰章,大写“H”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小子,快拿过来!”弗农姨父在厨房里喊叫起来,“你在干什么,在检查邮包有没有炸弹吗?”他开了个玩笑,自己也咯咯地笑开了。

哈利并没有理会,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哥哥……过来一下……”

洛克斯刚刚站起身,却被弗农重新按在椅子上。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好像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样。

他用他平时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口,一把夺过哈利手里的信。

哈利刚要打开他那封写在厚重羊皮纸上的信,信就被弗农姨父一把从手中抢过去了。

“那是写给我和哥哥的!”哈利说,想把信夺回来。

“谁会给你们俩写信?”弗农姨父讥讽地说,他用一只手把信纸抖开,朝它瞥了一眼。他的脸一下子由红变青了,比红绿灯变得还快。

事情到这里并没结束。几秒钟之内,他的脸就变得像灰色的麦片粥一样灰白了。

“佩……佩……佩妮!”他气喘吁吁地说。

达力想把信抢过来看,可是弗农姨父把信举得老高,他够不着。佩妮姨妈好奇地把信拿过去,刚看了第一行,她就好像要晕倒了。她抓住喉咙,噎了一下,好像要背过气去。

“德思礼!哎呀!我的天哪……德思礼……他们到底还是找过来了……”

他们俩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似乎忘了哈利和洛克斯还在屋里。

达力是不习惯被人冷落的。他用斯梅廷手杖朝他父亲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我要看那封信。”他大声说。

“我要看。”哈利气呼呼地说,“因为那封信是写给我的。”

“全部给我安静!”洛克斯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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