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启祥宫,进忠搀着卫嬿婉慢慢地走,止不住的心疼,声音都发颤:“前儿夜里腿不还好好的吗?这手又是怎么烫着了?”
“举烛台烫了下,常事,不疼。腿是前儿夜里淋了雨,膝盖发酸,没站住摔了一下,不过是青了,连油皮儿都没破。”卫嬿婉想轻描淡写地说,不叫他跟着着急,可对着心疼自己的人,语气里的委屈哪是藏得住的?
进忠咬牙切齿:“这个金玉妍,主儿不怕,咱这次定让她死得快些!”
“你叫我什么?不想活了!”卫嬿婉现在听见“主儿”就脑袋里突突得疼!
“这不是习惯了嘛!”进忠赶紧顺着她,“不过您这次到底怎么想的?上辈子在答应的位置上待太久了,不甘心?”
进忠怎么也没明白刚才卫嬿婉犹豫什么,可别提又是为了凌云彻那杂碎!只能以为是卫嬿婉不甘心上辈子起步才是个答应。若是从皇后宫中学过规矩,被皇上看中了,向来也得是贵人起步。
“我前儿夜里同你说的话,你半句也未听进去不成?”卫嬿婉嗔怒,“我说了要改选,你还非将我往皇上身边凑个什么劲!”
“您跟自己个儿的前程置个什么气啊!”进忠想着多少还是得言语打探下她上一世是如何输了,现下还这么大气性!
“我不是置气。”卫嬿婉紧握他的手:“我句句真心,前世茂倩告发凌云彻收了如懿送的靴子,视若珍宝。他两人只怕冷宫那会儿便不清白了。待会儿去了富察皇后宫中,如今正是她与如懿相斗之时,我都向她抖落出去,投了诚。换她答应放我出宫。”
“您怎么还想着出宫啊?”进忠一头雾水地询问。
“这宫里我真是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每多待一秒,卫嬿婉便是一秒地怀疑自己到底是真的重来一世了,还是不过都是蕈菇汤带来的水月镜花,她只想逃,逃出去见一见她未见过的市面,才好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她臆想出来的又一场梦!
进忠哪敢真送了这凤凰出宫,日后她若后悔起来,他如何也赔不起的,只好避重就轻地问:“您现下就打算将凌云彻的事儿捅出去?真放下了?”
他上一世最闹心便是他前头收拾凌云彻那贱种,她后头跟着给那人收拾烂摊子,还掉眼泪珠子,叫他又气又心疼。
“他临死前都能再为了如懿坑害我,我缘何要给他留一线活路?”卫嬿婉对他实在恨之入骨。她多少次为他留了一线,当时愚蠢以为是旧情难忘,等她落败了,想来都不过是不敢承认自己把一颗心托付给了一个太监,只得拼命留恋刚入宫一切尚未开始时清澈的自己。她却为了那点无用的怀念,认不清自己的心,害了进忠,也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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