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来与南宫府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很快成为坊间百姓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众人对江欲来那匪夷所思的武艺赞不绝口,尤其是他那柄名不见经传的寒光剑,也因此声名鹊起。甚至有童谣传唱此事:

西湖烽烟为红颜,金戈铁马破姻缘。 三千弱水涤寒剑,英雄何处觅归田。

事后,乃馨因身心疲惫大病一场,然而她体内却孕育了新的生命。南宫叶对此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将乃馨安置在后庭院邸,尽量避免风言风语。

乃馨私下曾多次委托挚友王诗贤探寻江欲来的消息,甚至还派人潜入湖底搜寻江欲来的遗骸,但江欲来仿若消失于人间,音讯全无,留下的仅是街巷间的童谣传说与民众的臆想猜测。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寻常之事在乃馨诞下的婴儿身上却笼罩了诸多离奇色彩。不同于常人呱呱坠地时的啼哭,他竟是在笑声中降临人世。此子六月即能行走,九月变能开口说话,五岁时悄然潜入南宫府中藏匿绝密文卷的千机阁,并语出惊人:“握乾坤之枢机,掌天下之权柄。”

他情绪波动时,双眼猩红,似能洞察人心。

因父亲江欲来的缘故,南宫叶讨厌江寻,因此对他十分冷落,小小年纪便对不公疾恶如仇,十三岁便以匕首刺死了背后诋毁他母亲的管家。他天生聪颖,喜好捉弄家仆,被南宫府上下视为“瘟神”,避之唯恐不及,于是得了个“怪胎”的绰号。

“小少爷!小少爷……”七八名丫鬟小厮沿着莫愁湖畔一路疾呼,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哗啦一声,湖心处冒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影,眉目清秀,一双湛蓝瞳孔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听见丫鬟们的呼叫,他颇为不悦地回应:“喊什么喊,像给人叫魂似的,小爷我在这里。”

“小少爷,姑奶奶她……”一名丫鬟急得又蹦又跳。

少年哧溜一下从水中跃出,只穿着一条裤衩,四名丫鬟见状羞红了脸,连忙转过身去。他迅速穿衣,然后快步穿过长廊,奔向东厢房。

这位少年,正是乃馨的儿子,南宫江寻。

因乃馨未婚先孕,为避人耳目,对外声称是南宫叶长子南宫慕之子,随了乃馨的姓氏。

乃馨虽育有一子,但南宫叶却一直心怀芥蒂,认为此事有辱家风,很少前来探望。

时光荏苒,转瞬之间,江寻已长大成人。期间虽有媒妁上门提亲,都被乃馨一一回绝。十六年来,她一心一意陪伴儿子成长,再无涉入情感漩涡。

庭院深深,其中有一湖泊名唤莫愁湖,湖水潺潺,与长江相连。江寻自幼在湖边嬉戏,练就了一身矫健的水性。后院亭台楼榭,奇花异草繁茂,景色宜人。

“娘!您怎么样了?”随着一声焦急的呼唤,江寻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几位白须大夫围绕在乃馨床边,唉声叹气,江寻快步来到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娘!您怎么又晕倒了?”

乃馨脸色苍白,双唇发白,却强撑着安慰儿子:“娘没事。”

“华大夫,我娘到底怎么回事?”江寻转向三位大夫询问。

“老朽行医多年,从未遇见如此奇特的病症。姑奶奶……唉……”其中一位戴着锦帽的老大夫摸着羊须,面露无奈。

“什么怪症,不过是相思成疾罢了,有话直说,需要多少钱能治好?”江寻不耐烦地催促。

“小少爷,老夫已经尽力而为,姑奶奶的病是日积月累的心病,药石已无济于事,一切只能听天由命。”华大夫摊开两手,摇头叹息。

“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江寻厉声追问。

“解铃还需系铃人,除非姑奶奶能再见心上人一面。”另一位肥胖的老大夫接口道。

“如果能见,还用得着你们?”江寻一阵呵斥,三位大夫深知他脾性,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屋内,七个丫鬟忍不住抽泣起来。

“哭什么哭,生死有命,没什么好哭的,你们也都出去。”江寻下令,丫鬟们退下后,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乃馨虚弱地抬手,江寻紧紧握住,温柔地梳理着她凌乱的头发,安慰道:“娘!您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娘若有个万一,你能照顾好自己吗?”乃馨轻声问。

“娘说什么傻话,您不会有事的,只是心病而已。”江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母亲病情严重。

“娘不能陪你一辈子,说的是万一。”乃馨坚持追问。

“我一定会把那个人给您找回来。”江寻说着,起身欲走,他口中的那个人,无疑是指江欲来。对于江欲来的事情,乃馨向来讳莫如深,江寻虽多次追问,却连父亲的名字都不知晓。

“江儿!”乃馨唤住他,目光落在梳妆台上一首墨迹犹新的诗句上:

钗头凤·红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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