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考结束,上午的课就只剩下了一节,应帙熟门熟路地走到20班门口,临进门了才陡然调转脚步返回1班。
教室内一如往常,都是熟悉的面孔,打闹的打闹,补眠的补眠,抱团的资助生也仍旧在抱团……
应帙的座位在第五排,隔壁坐着的就是耿际舟,他走过去,发现总是很聒噪可以一口气和四面八方八个邻座同时说小话的副主席竟然蔫蔫地趴在书桌上,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应帙侧过身看他,“生病了吗?”
耿际舟转过头来,夸张地哇了一声:“原来你心里还有我啊,应帙,我还以为你一心扑在那绿眼睛哨兵身上,早就忘记江东父老了……”
“为什么这么说?”应帙神色平淡地看他,“挤兑我还引经据典地挤,看来病得还不重。”
既然提到了遂徊,应帙便低头又查看了一下终端,对话框里两个小时前发出去的短信仍旧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懒得管他了,应帙不耐地关闭终端。
“因为你这几天都不怎么理我,对我冷若冰霜,让我心力交瘁,这才害了感冒……”耿际舟直起身,做作地重咳两声,恨不得给应帙看他咳出来的血。
“……”
“主要是最近晚上老梦到我爸,睡不太好,抵抗力差……很奇怪就是。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某种预兆?我想明后天去他墓前看看,你觉得呢?”
“什么预兆?”应帙眯起眼睛,“难道是耿叔叔要醒来了?”
“嘘、嘘——”耿际舟赶紧拿食指比在唇前,“别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应帙无辜地抿直了嘴唇。
耿际舟神神秘秘地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被神明和魔鬼察觉他这名渺小凡人卑微的祈愿,小心翼翼地凑到应帙耳边问:“你陪我去吗?”
应帙回忆了一下这周末的计划,点了点头:“行。”
“好哥们!”耿际舟喜笑颜开地轻锤了下他的肩膀。
……
午饭时间,应帙终于得偿所愿再次打到了符合他口味的饭菜,浓油赤酱,经由各种香辛料烹饪过的菜肴就是美味,他胃口大开,然后只吃了前些天三分之一的分量就撑到不行。
耿际舟见他吃饭速度忽然激增,吐槽他像是没吃过饭,应帙瞥他一眼:“你懂什么?”
“就你懂就你懂……”
就在这时,一名哨兵忽然靠了过来,拘谨地微欠着身,小声说:“应主席,耿副主席,我是宣传部的何柘。”
“你好,何部长。”应帙朝他礼貌颔首,一秒钟切换成非常官方的神情和姿态。
很多人都格外钟情应帙这副高冷男神做派,认为他矜贵有涵养,但也有诸如耿际舟之流会吐槽他装腔作势。
见应帙是真的认识自己,何柘顿时眼睛一亮,又强行按捺下迫切,娓娓道来:“是这样的,主席,我一直联系不上遂徊,今天去20班教室找他,其他同学都说他没来上课,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就想着主席你可能知道他的行踪……”
“我也不清楚。”应帙淡淡地说,“我和他……”他忍了忍,放弃了‘不熟’的形容词,改为:“今天也没有联系上。”
“这样……”何柘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谢谢主席,我再去问问别人。”
说完,他转过身快速汇入人流,消失在视野范围内。而耿际舟在他离开之后忽然轻笑了一声:“找不到遂徊在哪,居然来问你?赌不赌,那哨兵喜欢你,找理由和你搭话呢。”
应帙抿了一口汤:“你真是病得不轻,我得多无聊才会跟你赌这个。”
“不过,你这些天不都是跟遂徊厮混在一起吗?怎么突然没联系了?”耿际舟好奇地问,“吵架了?”
“没有。”应帙冷冷淡淡地说,“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们只是因为双方都遇到了同样的精神体问题,才会暂时待在一起讨论病因,现在精神体问题恢复了,”说着他主动释放出精神体融合态,小巧的白色羊耳和一点点三公分长的尖角出现在头顶,“自然也就没有理由继续接触了。”
“哦”耿际舟看上去半信不信的样子,不过应帙也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
虽然有所隐瞒,但事实情况确实如此。
……
回教室的路上,应帙遇到了一年级20班的同学,他记得对方就坐在遂徊邻座,也是一名资助生,哨兵,好像还是遂徊的室友。
虽然他和遂徊灵魂互换这几天,除了刚醒来的第一天之外,就再也没去过对方寝室。
耿际舟一无所知地絮絮叨叨着,但应帙已经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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