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贺魁突然来了。陈鱼不知道贺魁为什么会来,让他进屋,他却挤眉弄眼,示意陈鱼到外面说话。
陈鱼和贺魁来到屋外,见一个小伙子牵了一匹马站在院门口。贺魁对小伙子招了招手,说道:
“拿过来。”
小伙子从马背上拿下两个褡裢,提到院里,放在贺魁脚前。
褡裢看上去很重。
“这是什么?”陈鱼问。
贺魁指着那个大一点的褡裢,道:
“这是黑田骏的赏金,一百六十两银子。”
又指着那个小的:
“这是黑田茂的赏金,四十两。他娘的,本来是二百两和五十两,官府负责发赏金的人扣了两成抽头。”
陈鱼倒不觉得意外,水过地皮湿,官府要是不搜刮,还能叫官府?
“你跑了趟福州府?”陈鱼问。
福州府离大澳镇一百五十多里,路途不近。
“昨天晚上就去了,”贺魁说,“早上府衙一开门,就让差官查验,等着领银子。”
“差官查验什么?”陈鱼问。
“人头啊,看是不是黑田骏的。”贺魁说。
没想到这个贺魁,竟然提着两颗人头,跑了趟福州府去领赏金。
陈鱼蹲下身解开褡裢。蹲下的时候他左肋处的刀口狠狠地疼了一下。
褡裢里是有大有小的银锭子。陈鱼拿出六个大号的银锭子,交给贺魁:
“给你的,辛苦了。”
提着人头去官府兑赏金,路远劳累不说,这种活儿就不是谁都能干的。贺魁跑这一趟,值得三十两银子。
“鱼儿哥,不用……”贺魁说。
“给你你就拿着,哪那么啰嗦?”陈鱼皱眉道。
“鱼儿哥,真不用。”
“你要是不拿着,今后就别叫我鱼儿哥了,我有什么事也不敢找你帮忙。”陈鱼说,又把银子往贺魁手里送了一下。
贺魁便不再说什么,接了银子。
陈鱼指了指那个小褡裢,道:
“这个拿给柳二哥。”
贺魁为难道:“二少爷让我给你拿过来。”
陈鱼道:“你先拿过去,回头我和他说。”
贺魁朝着牵马的小伙子挥了挥手,小伙子提了褡裢,放回到马背上。
陈鱼用下巴指了指牵马的小伙子,问贺魁:
“他是?”
贺魁道:
“回来时候在福州府雇的帮手。”
陈鱼拿了一锭一两的银子,对着小伙子举起来:
“给你。”
小伙子怎么也没想到这趟差事能赚到一两银子,而且是闪着白光的现银,赶忙小跑过来,双手接过银子,对陈鱼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谢谢少爷。”
又转过身对贺魁鞠了一躬:
“谢谢少爷。”
贺魁带着小伙子走了。
陈鱼提着褡裢进屋,站在外间想了想,把褡裢提进了里间,放在床脚旁的地上。
“这是什么?”月儿坐在床边,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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