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喻凛被问得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原以为祖母那么晚了不歇息找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原本还在心里暗暗想着,到底为何?

怎么忽然提到了方氏,还讲什么喜不喜欢的?

他顿了一会,作揖回道,“...孙儿不大明白祖母的意思。”

“若非不喜欢,你为何至今不与她圆房?”老太太直接挑明了叫他来的主要缘由。

原来是祖母知道了。

他沉默,“......”难不成是方氏告知的祖母?可分房也有些时日,她要找祖母告状,早该找了,怎么到了今日才说?

喻凛的视线触及一旁的宁妈妈,想到她昨日给方幼眠送绸缎歇在玉棠阁的事情,或许被瞧见了。

老太太拐弯抹角道,“咱们喻家二三四房子嗣繁盛,便是你堂兄弟或是那些侄儿房中也安置了不少的人,膝下更是有儿有女了,唯独长房,只你和你妹妹两个。”

“你父亲身子骨不好,这一房的繁衍,全都寄托在你的肩上,上回祖母叫你和方氏一道过来,已经说了此事,你们面上应承抓把紧,私下却敷衍,真是叫祖母伤心。”

喻凛静静听着,“孙儿不孝。”

老太太还在讲,“昔年你临危受命,去往边关,祖母没有一日不牵肠挂肚,生怕你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出些什么意外。”

喻老将军折在了战场上,喻将军也身受重伤,那几年老太太真的是很害怕,可是不能露出一丝的慌张,毕竟要撑着一个偌大的喻家,好在方幼眠进门后,有她帮衬着,得以喘息不少。

“方氏初上瀛京到家中时,短暂在家中住了几日,我观她性子和婉谦卑,样貌也生得上乘,是个不错的孩子,便做主给你选做房中人。”

“眼下你已回了,得圣上器重在官中任职,这些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祖母只盼着你能和她好好过日子,有个一儿半女,眼下看来也不知为何...”

老太太说了许多戛然而止,想要一个喻凛的说法。

喻凛还是不想说他归京路上遇到刺杀的事,虽说伤势痊愈了,也怕老太太担心难以安眠,只道歉,“...是孙儿辜负了祖母的期望。”

本意是不想叫方氏知道他受伤,故而分房而眠,后来伤养好了,又不好挪动回去,毕竟她也从未提过,只叫人一直收拾着寝房,刑部的事情忙碌,又要监管都督府的事宜,此外还要看顾太子的课业武艺,忙得不可开交,久而久之,便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方氏是好,你要实在不喜欢,祖母也不强求于你。”观他说不出口,老太太也不追问了。

昨日宁妈妈过来给老太太回话讲长房发生的事情,老太太听了之后还在心里高兴,她这个不近女色沉默寡言的长孙,总算是有些开窍了,隔日就知道了这样的事,可不是忧心呢。

过了晚膳时分,喻凛还没有归家,老太太都歇不下去。

“只怕你在外几年,心上有人了?”老太太再试探问。

喻凛摇头,“并无。”边关苦寒无比,哪有什么。

“既然没有,那又是何缘故?”难不成如同京城外所言,有些个什么断袖的癖好不成?

“为你办宴之时祝家夫人忙碌招待娘家人不得空来我们家做客,前些时日亲自上门过来探望我,还与我说了,她家大郎到了弱冠之年始终拖着,迟迟不肯议亲事,你这头又不肯圆房办事,莫不是你俩有什么...”

老太太还记得,祝家大郎回来约了喻凛去祝家,他许久才回来,身上的衣衫都换了。

听罢,喻凛只觉汗颜,连忙解释,“外头传言当不得真,祖母放心,没有这样的事。”

“果真吗?”老太太看着他的脸色。

喻凛摇头,“果真,孙儿与应浔是兄弟手足之谊,没有其它。”

看着他神情真挚,语气也不似隐瞒,老太太松了一口气。

“如此就好,若你真不喜欢方氏,过了这个关口,祖母日后再为你挑选可心的人,只她进门也有多年了,除却该有的体面尊贵,里子上的事你也不该亏了她,否则让底下的人怎么看她。”

点到为止,老太太也不说了,她知道喻凛受教。

“孙儿明白了,请祖母放心。”喻凛道。

“你心中有数就好。”

从碧波斋出来,千岭早在外等候。

他跟在喻凛的后面,跟他禀告今日玉棠阁的事宜,听到那个马夫的事情,男人的脚步顿了顿,视线转过来。

他的眼神幽幽,语气倒是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你收了她的钱?”

千岭好一会只得点头,他帮方幼眠将钱给了那个马夫,“马夫对少夫人感恩,还托属下拿了一些烧饼回来,答谢夫人。”

喻凛捏了捏眉心,“罢了。”

方氏规矩,面软心善,这倒是符合她的作风。

快到玉棠阁之时,久违的又飘起了绵绵细雨,即便喻凛走得很快,到达庭院之时,大氅上还是不免沾染上细密的雨珠。

小丫鬟们叫雯歌,一见喻凛来,连忙跑进去里面找方幼眠,把她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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