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光忽闪忽暗,坐台之上的青年被映照的阴沉不定,几只小兽早已对面前光幕里的光景不感兴趣,睡成一团。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湖中清镇!”
张安乐皱眉思量,这短短的几天竟又进镇数人,这些人和老道黄狗不一样,明显知道如何进入这小镇,对这小镇虽有好奇,却并没有试探的意思,只安稳住下。
“这剑心怕也在这些人的目标之内,变数实在太多,靠一只狼妖明显不行,只能我亲自下场了。”
他思量片刻,一把抽起面前悬浮牌笏。
黄狗本来卧在墙角享受着孙家送来的琳琅玉食,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张安乐看着面前的狼妖虚影,打量道:
“这狼妖修为太低,被我借助坐台之力压制的没有丝毫反抗手段,眼下神魂被我抽出,只剩下个躯壳。”
张安乐轻轻抬手,一张黄金面具便浮现在手中,这东西是他从那个神秘男人那里得到,先前来时一直待在脸上,就连那倚天门的李玉树也看不穿他的虚实,之前张安乐试了一下,他带上这黄金面具在这大殿之中竟然连内视都做不到!
虽然他未开神关,神魂不显,只有在这大殿之中方才能越过神关调动神魂,可那【骄矜】坐台清明神识的作用竟也大大消减,说明这黄金面具对躯体神魂皆有很大的屏蔽之功,若他带上面具,以自身神魂操控狼妖躯体,也定不会让人看出虚实!
他当下接引着狼妖的躯体,寻至孙府外一偏僻之处。
“反正这些外来者皆能看清这狼妖的身份,倒不如搞个狐假虎威,让他们投鼠忌器,也方便我观察行事。”
张安乐身体盘坐,借用丝线联系将神魂寄居于黄狗身体之中,他抬起一只狗爪握了握。
“这中体验倒是奇特。”
他新奇的体验着既然不同的身体,神魂竟也稳稳当当的落在黄狗神关里。
“可惜神体不一,用不了多久就会神魂消散,躯体也会化为枯骨。”
好在他可以将神魂归于大殿滋养,除了更易疲惫外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咦?”
之前他没有注意,如今神魂体验之下这才察觉,这黄狗识海竟不在神关之中!
“怪了,这狼妖体内没有三关,那便更没有叩关这一境界,竟于丹田养着一口灵气,青荧掺黄,随气吞吐,只是这气未免有点入不敷出了...”
他沉下身子,跟随身体本能运行功法了几个周天,竟有一丝淡之又淡足可忽略不计的灵气,从远处被牵引而至,随后无论他再怎么运转功法,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灵气。
“灵气如此稀薄,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不存了,莫非这就是修士借用秽物修行的原因?”
张安乐感受着体内的功法运转,这狼妖修行的是一门叫《黄沙走风经》的功法,也不需持平法,只靠着这一门功法修行,只是因为不是他的躯体,自然没有引为基础的秽物了,《降灾镇狱经》所带的法决自然无法使用。
至于老道送的那《鹤归身》不属于法决所带,但这才过了几日光景他也并未修习,也不知是否能用。
这功法也奇怪,不走三关,而是运行过人体大小周天,衔接丹田,吞吐灵气,自成循环。
“怪也,这功法倒像是道家正统的意思,与我了解的两门功法完全不同,只是这狼妖吞吐灵气入不敷出,是靠什么东西修到炼气的?”
他借着神魂内视,这才发现丹田之中悬浮着一枚盈发玉色的宝珠,他细细感悟而去。
“最高不过炼气级别的法宝,怪不得这狼妖这么贪吃,原来是在孕养这枚宝珠,再借用宝珠的灵气修行,这才勉强保持炼气初期的修为不跌落。”
张安乐体会罢这法宝的作用,有些惊喜。
“怪不得这狼妖能从老道士手里逃了,原来全靠这宝珠!”
这宝珠有些鸡肋,没有丝毫斗法之能,怕是哪位炼器师闲来无事做出来哄骗小孩的玩意儿,日夜温养便可在里面留下气息,最多只能存下三道,便可凭借这宝珠变化身体,有形变之能。
张安乐之所以觉得它鸡肋,是因为它只能改变形体,甚至气息还得靠自己收敛,等真到了气息收放自如的境界,那变化也用不上这宝珠了。
“不过我有着黄金面具,当下用着正好。”
宝珠之中存着三道气息,张安乐料计是它三任主人的,一妙龄女子,一黄口小儿,一拖尾黄狼。
他走了几步熟悉了下身体,这才悄悄去街上布店偷了件合体衣裳,随着他一身骨骼嘎吱作响,一穿着麻衣的八九岁赤足小儿从街角走出,他心付道:
“过几日再还罢,这变换倒不是什么障眼法,果真是躯体形变,日后我要是追人,女子小儿老者皆需小心了...”
...
提剑的少年身着紧身黑袍,面无表情的走在街上,突然他微微侧头,眉头一皱。
“两尊炼气?”
“白爷!大晌午的,吃口面再走!算我老赵请你的!”
街边面摊老板是个中年汉子,挽着袖子忙活着,见白依令望来,笑着开口。
“我还有事,不必了。”
白依令只看了一旁吃面的两人一眼,便又缓步离去了。
面摊右边靠街坐着一老一少,老的穿的整齐肃穆,坐在椅子上八平四稳,年轻的是位公子,面容方正,鼻梁略高,一双杏眼看人和善,虽穿着锦衣,却撸起袖子嗦面。
这公子朝面里添了醋,剥了两瓣蒜推到对面老者面前,笑道:
“三爷爷,别端着高人架势了,‘一入筑基,不食五谷’,您老人家就别饿着了,老板这手艺好的很,比咱家老厨子做的好吃多了。”
“得嘞,公子这话我爱听,老人家,就冲公子这句话,我再送您碗汤,非得把您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不可!”
中年汉子见这公子长得和善,说话又好听,立马从一旁锅里盛了两碗汤,杂着葱花豆腐粉条肉屑,香油漂浮,热气腾腾地落在桌上。
年轻公子赶紧端着尝了一口,叹道:
“老板好手艺!”
顿了顿笑道:
“我说老板,方才那位官爷是谁啊?我看好些人给他打招呼都点点头,有些傲了吧?”
中年汉子听到这公子问到白依令,看了眼他的背影小声笑道:
“嗐,你说白爷?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官啊,别的差役不捏把油水就算亏了,他就算吃碗面也非得付钱,咱们私下都叫白爷‘冷面青天’呢!再说遇到邪祟之事...”
“呸呸呸,我说错话了,水神大祭将近,哪来的邪祟...掌嘴,掌嘴!”
中年汉子立马止住话尾,赶紧轻轻扇了自己嘴巴几下,又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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