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射箭?

“还是父皇教他?这小子真是这么说的?”

太液池旁,张允腰弯得极狠,心中波澜惊惊,谨慎回道:“回陛下,三皇子殿下确实是这么说的。”

外人都道昔年的武极大帝年老气衰,被今上圈禁于武极殿。

可张允这位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却再清楚不过——哪里有什么圈禁,在宫内,太上皇他老人家就是天!是人家自个嫌丢面儿,不肯出来罢了,这对父子俩闹别扭呢。

“既是父皇喊去了,那便罢了吧。”

一位身穿黄袍,仪态威严的中年手握鱼竿,叹了口气,“看来礼儿是没有这个缘分了。”

在场坐着的还有另一位,身着道袍,长须飘飘,道骨仙风的模样,开口道:

“陛下何苦强求,贫道早先说过的,那位三皇子贫道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看过,天赋平平,难堪造就。”

哪怕面对皇嗣,哪怕在皇帝面前,这位乾坤道主依然是直言不讳。

武道第一仙山乾坤山,便是其底气所在。

“当个烧火的童子也不行?”

道人摇头。

“也罢也罢,”

鱼竿一甩,威严中年不再多想,自语道,“朕换个法子补偿他们母子吧。”

心中却是不耐,非要让朕保留这份亏欠吗,乖乖听朕的安排不好吗?

目光也缓缓看向了武极殿的方向。

那里是,他的父皇!

*

*

*

武极殿。

“呦,礼儿来了?快,快进来,让皇爷爷看看。”

还未进门,一阵爽朗的笑声便响了起来,白须老头冲陈礼招手。

而另外还有的一个粉雕玉砌的丸子头小姑娘,像个小肉包一样,这个陈礼倒是认识,是他的七妹,陈启ling,乳名丸丸,是淑妃产出,与大皇子一母同胞。

“山菇~”小丫头瞪着眼睛,口齿不清地喊着。

陈礼没有理会,只是好奇地偷偷打量着那位白须老头。

这老登就是我爷爷?那个曾经一掌拍灭万匹妖狼,十年前和父皇大战得天昏地暗的武极大帝陈丰?

怎么看上去和市井老头儿差不多。

“孙儿陈礼,见过皇爷爷。”好奇归好奇,但该有的礼数陈礼还是要有的。

“生疏了!”

武极帝孩子气地撇了撇嘴,甚至还扭头看向一旁的太监,说道,“这孩子,他小时候朕还抱过他呢,如今……唉,是朕老啦,孩子们都不来看朕了。”

一旁的太监本来还在意味深长地看着陈礼,欲言又止的样子,可听到后半句后,连忙笑着回道:

“太上皇说笑了,您武极天下,威压寰宇,该是寿与天齐的,怎么会老呢。”

“我可去你的吧!”陈丰瞪眼,如市井无赖般的做派一脚踹了过去,声音粗犷,“你比朕还能吹,二郎那样的神人之资都不敢说寿与天齐!”

他口中的二郎,也就是陈礼的父皇,当今的天盛大帝陈炎麟。

这一通下来,陈礼倒是知道自己这位皇爷爷是个什么性格了,从善如流地靠近了一些。

“礼儿怎么有空到皇爷爷这来了?你父皇现在可在想着要给你找个师父呢。”陈丰问,神情揶揄,显然是知道些内情的。

“是啊是啊,山菇整么过来了,父皇……父皇,哎呀,父皇整么了嘛!”

一旁的小肉包子丸丸学着说话,可学到一半没学明白,舌头打结,差点把自己急哭了。

是三哥不是山菇……陈礼摸了摸妹妹的脸蛋,然后收回手,回道:

“孙儿觉得,皇爷爷冠绝天下,连父皇也是皇爷爷所教,这天下怕是没有比皇爷爷更合适的师父了。”

不就是哄老头嘛,谁不会啊。

老人家这辈子过不去的坎就是被儿子逼得退位了,可是你看,儿子再厉害,不也是你教出来的?

“哦?”

这句话无疑说到陈丰心坎了,大剌剌胯着的腿收了回来,脸上浮出了一抹正色,问道,“那你想学些什么啊?”

陈礼:“箭术。”

陈丰没有立刻回答,但脸上已然浮现了一抹自得。

论箭术,他还真是这天下首屈一指的。

一旁的太监很有眼力劲地凑过去,熟练地开始吹捧:“现在许多人都不知道,论箭术,青州许家算什么?太上皇才是这个!老奴有幸曾见过……”

陈丰本来是捋着胡子频频点头的,一唱一和,这种场面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忽然,双目变得睁圆,一个旋身,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长弓来。

遥向天穹。

嗖~

箭爆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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