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里忽地伸出一只手,向着小七翘着二郎腿的慵懒身姿狠狠拍了下去,这是来自邬柠的警告。那样一掌下去,小七果然安分了不少。
罗文恭手一挥,道:“无妨。”此话一出,那卫兵便退下放行了。
接着,他起身行至人前,道:“你说你有冤,那便说来本官听听。”
“谢大人。草民赵三,贱内张迎秋,也就是媒人张。昨夜她说出门办事,可直至今日夜里也不见她回来,草民猜想她必定是出了事,她从来不会夜不归宿。”
“方才见大人查案至此,草民便想着前来报官。”
赵三匍匐在地上,身子瑟缩得厉害,半点不敢直视罗文恭。
“那你可知媒人张究竟是出门去见何人?”罗文恭摸摸下巴,状似深思。
“草民不知,但绝对跟时文铎脱不了干系!一定是他杀了迎秋!”
赵三忽然抬起头,手一指,众人皆将视线投向时文铎。
“哦?赵三,那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便等同诬告,本官可是帮不了你。”
又是这种笑容,罗文恭今日怕是特意设好了陷阱等着时文铎跳,邬柠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这罗文恭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有,草民有证据。”赵三从怀里摸出张银票递给罗文恭。
“大人请看,这是时文铎给迎秋的银票,印有时家特有的印记,错不了,这就是证据。”
“迎秋从来不跟人结仇,只保媒拉纤,说成的亲事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根本不可能与人结怨。”
赵三说得斩钉截铁,姿态一改方才的畏缩,判若两人。
“时文铎,你有何话说?”罗文恭看向时文铎,表情耐人寻味。
“大人,不过一张银票罢了,又能说明什么?难不成收过我银钱之人都与我有干系?”
时文铎已然改了那副意欲讨好奉承的姿态,既然罗文恭不吃这套,他也没必要浪费功夫。
“我时家家大业大,并不缺那点银钱,偶尔救济救济,那也是常有的事,无甚稀奇。”
时文铎恢复了那副狂傲的姿态,他料定罗文恭没有十足的证据,不过是故意挑事。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随意令人踩在脚下的。
“大人只要稍加打听,便会知道这赵三整日流连赌坊,负债连连,更别说他还在外养了人,他妻子替人说媒挣的那点钱,再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媒人张是来找过我,说要借钱替他丈夫还债,我看她可怜,又为我和惠娘的亲事出过不少力,也就借给她了。”
“可惜啊,没想到我好心一次,倒给了别人泼我脏水的可趁之机啊。”
时文铎一脸惋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是啊!我家少爷善人善心的,如何能想到这些腌臜人竟会为了一己之私,便把算盘打到我家少爷头上来!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时升义愤填膺附和着,话里话外怎么都有股隐隐约约的指桑骂槐之意。
时文铎一个眼神过去,时升只得把剩下还未来得及说的话憋回去。
“要说杀人动机,我想怎么也是赵三的可能性要更大些啊,您说呢?大人?”
时文铎话锋一转,眼神犀利如刀锋刮向罗文恭。
“再者,大人可有找到那媒人张的尸身?若是没有,如何断定她死亡的事实?没准她只是想逃离赵三这个魔窟呢?”
时文铎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主场,将自己一下摘得干净,矛头调转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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