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呼——
冬日的寒风如刀割般凛冽,小镇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银装素裹之下,却难掩那份刺骨的寒冷。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呼出的白气,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冰冷刺骨的寒夜,胡澈蜷缩在小镇边缘的一间破旧小屋中,身体因寒冷而不住颤抖。小屋的窗户早已破碎,寒风肆意地穿透缝隙,将屋内仅有的一丝暖意也剥夺殆尽。胡澈紧紧裹着单薄的衣物,那半截火烛微弱的烛光在昏暗中摇曳,仅能提供一丝勉强照亮周遭的寒意。
自幼失去双亲的他,生活在这片严寒之中,如同一片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饥饿、寒冷、孤独,这些词汇早已成为他生活的常态。
今夜的冷风暴雪比起往日更加显得凌厉,“砰砰砰-”那破烂的木门摇摇晃晃的发出声响,外面的“野兽”似乎随时将夺门而入,在这冰冷的屋子里,他浑身蜷缩在那打满补丁的被子中,拿起手中的书籍,他隐约还记着幼年时父亲对他所说的:“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精神上的满足远比物质重要,如同读书一样,当你全神灌注便能忘却世间疾苦,事事如此”。
胡澈拿起手中那破旧的书,翻过几页,背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胡澈闭眼,似这世间与自己无关,身体也仿佛轻松了不少,他却不知,他的身边萦绕着几个半透明微弱的字符,好像在给他抵挡这冬夜凌厉。雪越来越大,外面几间无人居住的小屋,屋顶早已被积雪压垮,狂风呼啸着,如猛兽一般,胡澈这残破的屋子好似随时将被撕破。
一阵狂风夹杂着雪,撞向屋子,少年身边几枚字符轻悄悄的飞出屋外,一个顶字发着微弱绿光,贴在少年屋顶,几个固字几个稳字,同样是放着微弱的绿光贴在墙壁及门上。胡澈那冻得僵硬的面部,似乎也有了些许温暖,终于松和些许。
二日清晨,暴雪逐渐消退,微微冬阳照耀着整个小镇,除了那几间无人居住的房子被积雪压垮,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几个与胡澈年纪相仿的少年,站在胡澈家门口,透过门缝幸灾乐祸道,“这胡家小子的房子竟然没有垮,我还想着怕死在昨天晚上了。”
胡澈推开门瞅了眼那几个小子,并未理会,腰间别着那破烂的诗本提着水壶准备去水井打水。没想到那几个少年,还在那调侃着,“你看那个胡煞星,一天拿着他那本破书,哈哈哈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里来的状元。”
胡澈回过头,不屑的回怼道:“你大爷可没那么好死,有些人读书,不知道是读到牛屁股里面去了!”虽然说那几个少年都是富家公子,但是对于胡澈而言,他一个光脚的,八岁时父亲砍柴遇到野兽不幸身亡,十二岁时母亲冬天为了上屋顶补那破洞的屋顶不小心掉到地上,扛了十天半月实在没钱买药,活生生熬死。到今年十六岁,这四年,谁都说他是煞星,无依无靠能在这毫无人情味的小镇活到现在,可不怕什么,只不过懒得计较而已。
领头的少年一听气不过,准备上前收拾一下胡澈,被同伴拉着,“王哥,你和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计较些什么,他一个光脚的,真的不顾死活不小心碰到您那,那不是得不偿失嘛。”
这领头姓王的胖子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豪公子,身着华丽,脖子上戴着一根拇指粗的金圈,他看了眼胡澈那缝缝补补的烂棉袄,黑漆漆的,缝线处露出一点棉花,看了看胡澈那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烂布鞋,笑道,“确实,不和这个乞丐一般计较。”
胡澈没有继续理会这几个少年,打水随便冲了把脸,将一把砍柴弯刀别在裤子后面便出门了,冬天能赖以生存的工作也只有帮富贵人家砍柴,一天虽然辛苦但好歹也能卖给那些富贵人家,一捆二十斤一天砍个三捆也能换个十一二文。
没有马匹可骑,也没有车辆代步,附近几公里的山早就被别的砍柴工砍完了,胡澈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脚。山路积雪被阳光渐渐融化,每一步都踏在泥坑之中。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总算是看见了片稀疏的树林,耳边是鸟儿稀稀落落的啼鸣和远处溪流的潺潺水声。
正当胡澈深入山林,寻找适合砍伐的树木时,突然,一阵急促而诡异的声响打破了四周的宁静。他猛地抬头,只见不远处一只体型庞大的野猪正瞪着血红的眼睛,朝他冲来。野猪的獠牙在冬阳下闪着寒光,显得异常凶猛。胡澈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他知道,此时逃跑只会激起野猪更强烈的攻击欲望。于是,他迅速环顾四周,寻找可以躲避或反击的机会。幸运的是,他发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树干上有一个宽大的树洞。来不及多想,胡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侧身躲进了树洞之中。
野猪咆哮着冲到树下,用坚硬的獠牙猛烈地撞击树干,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胡澈躲在树洞中手中紧紧的握着这柴刀,气愤道,“换做是其他动物,我非得让你试试我这个柴刀的威力。”
经过一番激烈的冲撞后,野猪似乎失去了耐心,终于悻悻离去。胡澈看无异常才敢从树洞中出来,没走几步才发现,没想到那野猪像是成精了一样,还在哪里守着,胡澈正准备跑回树洞,眼见这野猪靠得太近,也跑不掉了,只好回身持刀准备应对,野猪一跃而起胡澈连忙将刀挡在面前,无奈身躯对比这畜生根本没有一战之力,被着野猪压在地下,胡澈灵机一动,摸出身后另一把短些的柴刀,猛刺向野猪的腹部,只见这野猪反应更加激烈,胡澈趁机又连捅数刀。
连捅数刀,只见这畜生越来越狂躁,胡澈几乎能感觉到它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在震颤着他的身体。獠牙近在咫尺,锋利的边缘仿佛随时都能撕裂他的肌肤,将他送入无尽的深渊。胡澈的也即将力竭,两眼一黑,心想“爸,妈,我们好像要见面了,没想到我也死在这畜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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