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容禀,陛下听闻殿下身子有恙,特派老奴前来问候,陛下说,要殿下万勿操劳,朝中事自有诸位大人处理,殿下只管养好身子。”来者是个年纪比陈翁还大的内侍,想是庆安帝身边得力的人。

“劳陛下忧心,孤无碍。”云开沉声回答。

“陛下猜到殿下一定会这么说,自知劝不动殿下,为殿下备了补品,殿下日日取了用,总是不辜负陛下一番心意。”内侍话音刚落,身后宫女纷纷上前,掀开手中托盘上盖着的红布,露出里面放着的山参、灵芝。

“这是自然。”云开勾唇。

“陛下还等着老奴回消息,老奴就先告退了。”

陈翁笑着送内侍出宫门,云开的视线落在庆安帝送的补品之上,以云开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些都是好东西,有几样云开也只是在医书上看过,从没亲眼看到实物,这样大的手笔,庆安帝到底想做什么?

裴樾明少时被庆安帝推下车,又被叛军一番欺辱,得了疯病,这是不争的事实,世人只知他是十王之乱的受害者,却不晓得真正害了他的是庆安帝,倒是他的疯病传得朝野尽知。

如今他似旧疾发作,庆安帝立刻派内侍前来问话,还赐下流水的补品,弥补讨好之意昭然若揭。

云开却不大信他,为了自己活命选择抛妻弃子,害至亲落入险境的自私狠毒之人,真的会对曾经亏欠的儿子心怀愧疚,而不是杀之以掩盖事实吗?

总之,庆安帝送的补品,云开一点也不敢用,也不屑用。

想到那个曾经呆呆坐在她医馆外杏花树下的孩子,她对庆安帝就不能释怀,即便当初逃命时丢下太子妃和裴樾明,他是无奈的,那后来呢?

裴樾明在永平帝手中过活的时候,他可对这孩子有过片刻的担心?

裴樾明意外走失的时候,他可费心派人寻过他?

想来是没有的。

否则裴樾明不会留在大雍皇宫五年,也不会在外流落至少一年的时间。

云开随手一挥,命宫女将补品收回库房。

陈翁进来见到这副场景,连忙上前,“殿下这是做什么?”

“太医说了,孤无大碍,这些东西自是用不上。”云开抬眼看向陈翁。

陈翁神情古怪,“殿下,这是陛下的心意。”

“正是心意,才不该浪费了。”云开示意宫女继续退下。

等她们都走后,陈翁弯着腰劝说:“殿下,皇后娘娘已经过身,陛下其他子嗣又...陛下在这世上就只有您一个亲人,而您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也只有陛下,父子之间哪里有隔夜仇。”

看来陈翁还不知道当初的事,不然说不出这种话,他大概只以为父子间多年不见,彼此生疏罢了。

想也明白,庆安帝怎么可能允许世人知晓他的自私凉薄。

但这件事靠庆安帝一个人做不到,裴樾明又为何闭口不提?

这座皇宫、这对父子之间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孤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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