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同体一荣俱荣,刘嫦听了夸赞,心里自是高兴,剥了一把炒栗仁给皇帝递过去时,冷不丁就看见了彼左额上那道隐隐可见的指甲划痕,嘴里失惊的“啊”了一声。

皇帝用手在那划痕上抹了一把,悻悻道:“不过是召幸了个家人子。就又吵又闹,把屋顶都要掀翻了。”

王太后道:“皇后今早来我这里,说是不该使性冒犯你,想去给你赔罪。又怕吃你的闭门羹。”

“她真说了知罪的话?”皇帝嘴角向上牵了一牵,道:“别又是母后为她打谎吧。”

王太后不理儿子的表情,只耐心做着解劝:“你们两个自小在一处玩耍,也成亲好几年了,谁还不知道谁的脾性。遇事多让一让她嘛。”

“让?我让的还不够多?”皇帝脾气上来,连专属于天子的自称都不用了,“每次稍不如她的意,就拿那个什么金屋藏娇来堵我的嘴。那话是我愿意说的?还不是母后您教的。”

皇帝说完,却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似的别过了头。

王太后受了儿子的抢白,脸也阴沉了下来。

同样不能自主的婚姻与苦闷的家庭生活,加之骨子里长姊之于幼弟的疼爱,使刘嫦对对面坐着的少年天子充满了同情怜惜。可是看着黯然神伤的母亲,她又着实不忍再说什么叫她伤心的言语。

眼见得两头都进言解劝不得,也就只能转移话题。刘嫦轻声笑了一笑,道:“儿臣有件奇事说给母后听。臣的园子里有两棵已经枯了几年的老树,今春竟重又发了芽。”

王太后久居禁宫,喜欢听宫外的奇闻异事,听了她的言语,立时就问:“是什么树啊?”

刘嫦那“枯木发新芽”之说本是编的,见母亲动了兴致,只得再编下去,道:“一棵是香椿,一棵是银杏。”

王太后听了,更显惊讶:“香椿枯了再发是寻常事,这银杏树枯了还能再发新芽,倒是头一回听说。”

皇帝也来兴致,问刘嫦:“皇姐说的银杏树可是在后园墙根底下有合抱粗的那棵?朕上回去看时,不好结着一树的果子么?怎么说枯就枯了?”

刘嫦随口应道:“可能是前两年冬里天寒多雪的缘故。”

皇帝听了,却就叹了口气道:“说来已经有几年没去皇姐府上了。”

王太后只有皇帝一个儿子,事事都以他为先,怎会真舍得与他怄气,因就说道:“过几日是文皇帝的忌辰,你祭陵回来,便去顺路去走转一遭,也帮我瞧瞧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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