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阴雨天,低沉沉的云层,好像要整个垂落下来一般。雨滴打在军绿色雨衣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有种催促人的既视感。阿恒扛上铁锨,向着屋后的沙地走去,直觉告诉他,这堆沙子下面一定有他要挖到的真相。
果然将上边的浮沙挖开,向下又铲了两三锨,就戳到一个软囊囊的物体,接下来,阿恒小心地拨开所有覆盖在她身上的沙土,露出了一个背向上的女孩尸体,她扎着的双马尾辫子已经散开,乱成一团,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雨水泡的发白外翻起来,隐隐约约能看到驱虫在上边爬进爬出,虽然闻不到尸体上的臭味,但仍然让阿恒有种生理上的恶心和想呕吐的感觉。她深蓝色衣领和白色衬衫都皱皱的,上边有着隐隐的血迹,那是雨水与沙土未能掩盖的痕迹。深蓝色长裙因为沁满了雨水,紧紧裹在了她的腿上,但腿好像也有伤口,是骨折了,因为脚撇向的角度是正常趴着的人无法达到的样子。阿恒将她的尸体翻过来,发现她的脸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些肌肉组织和部分露出的骨骼,无法识别她的面部特征,眼窝空洞洞的,没有了眼球,有点不敢看她的嘴,部分嘴唇表皮也有残缺,微微张着口,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整个暗红色面部肌肉上也有驱虫爬进爬出。
之后这个女孩尸体处理的事,阿恒就将其交给身后刚赶来的乡亲们来处理了。他们人数很多,闹哄哄的过来,阿恒让到一旁,找了个石墩子坐着,看他们把女孩的尸体带走。突然,阿恒感到四周的空气开始向他的口鼻里侵入一股子腥味,头就开始晕乎起来,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不清,等画面再次清晰起来,已经没有了阿恒的身影,而是万辰苏醒了,她正处在一个陌生的屋子中。
这个屋子很普通,就是早期砖土垒砌的大平房中的其中一间,屋内的摆设有衣柜、床头柜,对面还有个组合柜,柜子上有那种大头电视机,它的遥控装置还是那种旋钮式的,屋中右侧有个窗户,窗帘半开着,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这个屋床很特别,是那种中空的红砖砌的大通铺,床铺摸着还很暖和。
万辰起身时,发现自己是穿着衣服躺在这个床铺上的,而且是一身丧服,没有带亲属的标志服饰,所以万辰猜想,她应该是参加某人的席,但不需要像亲属那样去走太复杂的流程。但她出了这个屋门觉得,好像她这样的人在这个地方更劳累,因为有一批同万辰一样身份的人,在围着各个饭桌周围忙碌着,在不停地端菜上饭。有个女的,看到万辰还招呼万辰给她帮忙。
糊里糊涂的,万辰就跟着帮忙,也跑前跑后的同那些人一样在各个饭桌子与厨房间来回打转。由于看不清、也没有意识要记得在座的有多少人,所以更不清楚是谁家办的席事。菜一碟一碟的上,人们也在不停的吃,闹哄哄的一片。万辰看着那些食物,都感到有些饥饿了,一直在忙前忙后地端盘倒水,她自打来了这个地方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现在肚子空空的好像饿得她前胸快贴后背了。那些桌子旁坐着的宾客像个无底洞一样,一直在吃喝,吃空一盘,喝空一坛子,万辰他们这些端盘的人就会从厨房端来新的菜肴、果酒放上,一直保持着桌子上有食物的状态。
正当万辰看着美食吞着口水时,刚打算伸手拿一点儿放到嘴里,身后就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吓得万辰赶忙把手缩了回去。
“你去把院后的王八、金鱼喂了”这人语气里充满了命令且厌恶的感觉,好像万辰是他家蠢笨的丫鬟一样。
由于万辰是背对着那人,所以那人说完这句话走开后,万辰都没有看到那人的长相。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万辰,只能尴尬地回应了一声:“嗯。”然后便转身向着厨房靠墙那边的桌子走去,拿起桌子上鱼缸旁边的那袋饲喂饵料,就往院子后边的池塘走去。别问万辰为什么对这里的所有景物都如此清晰,因为首先她已经跟着那些同她一样忙前忙后的人四处跑动很多次了,再就是觉得饲喂饵料大概就在这个位置处,顺其自然的就过去了拿了,而且果然她要拿的东西就在这个位置。
绕过长满杂草的矮墙,万辰看到有好多人在排队,男女老少都有,看着特别奇怪,于是万辰好奇的随便问了位排在很靠后的一位女士:“你们为什么都在这儿站着啊?”
那女的说:“排队上厕所啊。”
万辰吃惊:“啊?”了一声。
那女的继续说:“雇主有钱是有钱,但整个园子就这一个厕所,而且还不分男女,一个一个的上厕所简直太受罪了。”
听后,万辰的脑子里只闪过加引号的、大大的“跪了”两字。
万辰心想:这也太奇葩了,而且有些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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