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林喝了一小口黄皮葫芦中的药酒,一股热力散开,浑身的力气全然恢复。
他并不了解身旁的杜乘风,要让自己时刻处于最佳状态,以做防备。
他也不愿暴露爷爷的所在,以及自己同刘家村的关系,并未转回去通知消息,而是与杜乘风连夜向雷狼山赶来。
路途虽然并不十分遥远,但二人还是赶了一夜的山路,这才来到雷狼山山脚下。
途中,杜乘风有意施展轻功,在树木起落间绕开障碍,速度飞快。
但吴桐林直视丛林荆棘为无物,在其间直来直去,杜乘风在高处只见草木摇曳,哗哗作响,犹如一头迅猛的猛兽穿梭而来,速度比之自己竟是慢不了多少。
吴桐林外功高强,腿脚有力,有此速度他毫不稀奇,但他十分费解这少年是如何避开树木荆棘的擦挂。
却不知吴桐林一身皮肉比之最坚韧的牛皮也是更加强韧,树木荆棘怎能伤他半分?
“此处便是雷狼山了!”杜乘风指向面前的一座高山。
此时朝晖初绽,雷狼山山体光秃,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孤绝地矗立在一处平原之上,在初升阳光的映照下,轮廓硬朗,透着一股冷峻。
“我们该如何上去?”吴桐林心想,山贼的老巢果然都是易守难攻的险地。
“数年之前,老夫曾来过此地,这代四海也算是个人物,花了莫大的人力,在悬崖之中凿出了一条上山的通道,此道奇险,你我上山之时还需当心埋伏!”
杜乘风带头往一处悬崖之下的洞穴走去。
待走近之时,吴桐林才看清,这应该是一处天然的岩洞,被山贼打造成了山门的模样,此时并无一人把守。
进入洞穴,一条仅供一人穿行的人为石阶,在悬崖崖体中蜿蜒而上,看上去幽深恐怖,奇险无比。
杜乘风拔出长剑,当先钻了进去,吴桐林取下背在身上的飞虹弓握在手中,也毅然跟了上去。
石阶内空间狭窄,仅供一人转身,而且相当陡峭,此时若有人从上往下扔下巨石等物,二人处境便十分危险。
但二人都自持武功高强,小心又快捷地登临其上,不知为何,直到二人钻出这崖中石阶,也未遇见任何危险,仿佛这山寨中留守的山贼都跑了个精光。
但这绝不应该啊!自代四海身死,他们便一路赶来,留守的山贼不应该得到任何讯息才是。
二人到达山顶,进入山寨之中,只见四处一片狼藉,桌椅倾倒,兵器散落,地上残留着杂乱的脚印,四周的一切痕迹都透着刚过去不久的慌乱和仓皇。
吴桐林二人面面相觑,杜乘风已从他口中得知雷狼寨另外两位当家身死之事,但这些留守的山贼,如不是得知三位当家和下山的人都全军覆没,又岂会如此弃寨而逃?
二人怀着疑惑在山寨之中仔细寻找,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财物和线索,只在山寨大堂的香火供奉处发现了三盏古怪的油灯。
一般的山贼香堂,不是供奉过去的勇武猛将,就是传说中象征武力的邪神,而这伙山贼供奉却是三盏油灯,这中间着实透着古怪,杜乘风上前拿起油灯查看。
片刻过后,杜乘风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应该就是他们得到讯息的原因!”将油灯交与吴桐林。
吴桐林接过油灯,发现三盏油灯之上都刻着有字,其中一盏刻的是“代四海,丙辰年戊辰月戊子日丙辰时”。
油灯的底座也有一行小字,吴桐林仔细辨认,其大意是:将头发、血液、指甲等物放入其中燃烧,并刻上名字及生辰八字。
吴桐林放下油灯,一脸疑惑地望着杜乘风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杜乘风摸着下巴上并不是太长的胡须,沉凝道:“如老夫猜的没错,这便是传说中的命灯!”
“何为命灯?”吴桐林虚心请教。
杜乘风微微一笑,继续摸着自己的胡子:“所谓命灯,就是和命主生机紧密相连的一种器物,一旦命主遭遇不测,生命消逝,命灯的火焰便会瞬间熄灭,毫无半点延迟!”
吴桐林早就领教了这个世界的神异,对此也不过多惊奇,但依旧不解地说道:“留守的山贼,便是靠这三盏命灯知道了三位当家身死的消息!这伙山贼看上去普普通通,还能有这般手段?”
杜乘风答道:“代四海等人的确只是一介莽夫,但这雷狼山却并不普通,老夫过去便有所猜测,他们定是在这雷狼山中无意间得了前人留下的好处,这三盏命灯定然也是其中之一。”
吴桐林稍做思索,续问道:“既然此命灯有此神效,也算是宝物,那些逃跑的山贼为何不将它们带走?还有,杜帮主之前所说的宝物既然那么厉害,那代四海的为何不带在身边,却要留在山寨中,如此不是便宜了他人?”
杜乘风又是微微一笑:“一盏命灯只能认一个命主,认主使用之后,便如同一般的油灯般再无此功效。至于为何代四海不将宝物带在身边,自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带不了!又或者,此宝物脱离了此山范围,便失去了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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