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盘古开天辟地,阴阳初分,万物始成,六道众生尊卑有序。兽中有兽王统御百兽,冥界有冥王执掌地府,人间有人王教化百姓。而三界之中最极尊贵之主,莫过于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据说他曾苦历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始成无极大道,为众神之君主。自那玉帝执掌天庭以来,勤于政事,赏罚分明,众神各安职守,三界一片清宁祥和之像。可近来,一向安静随和的玉帝却隐隐有些面露忧色,闷闷不乐。众臣之中属那太白金星是个极善于体察君心的,这日早朝,凌霄殿上众臣皆散去了,唯独那老头竟还站在原地。玉帝叫了他两声,他也不答应。玉帝撩起衣襟走下龙椅一看,嘿,这老头!竟然站在那里手执笏板打起呼噜来。玉帝怒而反笑,一把夺过太白金星手中的笏板,往那老头脑袋上就是一下,把那刚刚还神游九霄的老神仙,魂给拘了回来,道:“你这老太白星,来朕的凌霄殿上不是上朝,反是补觉来了吧?想是和那些凡间的老头子一样,年纪太大了,有些犯痴呆症,得空赶快去找医仙看看吧,再晚些怕是要没救了!”

太白金星闻言连忙跪下叩首道:“玉帝赎罪,微臣近日忧心天庭之事,委实是太过于操劳了,这才殿前失仪,求陛下宽恕。”

玉帝笑道:“你这老倌,原来也不光岁数见长,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事操劳至此啊?”

太白金星道:“自然是陛下忧虑的大事。常言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陛下忧虑何事,老臣就忧虑何事。”

“哦,那你说说,朕忧虑何事?”

“自然是这天庭的财政大事!”

玉帝闻言叹道:“果然是忧国还需老臣心啊!可叹现在的凡人,也不供奉三清四帝,也不拜文曲武曲,天庭一众星宿,各个得不到祭祀。众神日日为三界众生之事奔波操劳,天庭现在却快穷的连众仙家的俸禄都快发不起了!自朕统领三界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窘境。故此日日忧愁。你说怎么就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太白金星道:“这事说起来,实在怪不得陛下。只因古人敬天礼地,也看重人品德行,那时天地四时享祭,受用不绝。百姓心存善念,对一众仙官心中长存敬仰之情,众仙家亦是享用不断。而现在的凡人早已把我等视为封建迷信,早已不相信我等的存在,自然不会再供奉祭拜了。”

玉帝闻言很是不悦的冷哼了一声道:“那财神怎么就还能享受凡间众人的供奉和祭拜呢?难道他就不是什么“封建迷信”?朕和其他众神都不值得敬仰,唯独他财神值得众生膜拜敬仰么?凡间供奉祭祀财神的人数不胜数,那厮一个月得到的享祭,竞抵得上天庭众神全部加在一起一年的!”

太白金星道:“玉帝息怒!那些凡人对财神哪有什么敬仰之情?有些不过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随便拜一拜罢了。有的虽然家中供奉财神,看似虔诚,实际上也并非是敬重财神,他们只是爱财,财迷心窍罢了!如今凡间的众生,也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了,只要有利可图,别说让他们拜什么财神,多少损人利己的事也做的够多了。”

玉帝道:“只是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啊!维持天庭处处都要钱,没有凡间众生的供奉香火,是难以为继啊!老爱卿可有什么好办法么?”

太白金星道:“老臣以为,这财神一职,乃是天庭的财神。财神享祭所得,本应是天庭所有。怎能由财神独揽呢?如今这财神真可谓是富可敌国啊。听说他在下界金山修建的财神府邸,可是比天庭的凌霄殿还要气派啊!他享受下界的香火极多,修练起来事半功倍,天界众神的法力不及他者多矣。如此权臣,宜早图之。如若不然,必成祸患!”

玉帝道:“老爱卿所言甚是,不知有何良策可用?”

太白金星道:“陛下可择日在瑶池设宴,邀那财神来赴宴。暗中埋伏下几位法力高强的心腹之神。宴会上,陛下只言财神有功,理应封赏晋升。再与他个有名无实的闲散官职,来个明升暗降。他若遵旨,便再另外安排合适的人选担任财神,以后财神一职的享祭自然都收归天庭所有。他若推脱不肯,当即按抗旨之罪。陛下以摔杯为号,着众神合力将其擒拿,也是容易。”

玉帝闻言大喜:“老爱卿安排的甚是妥当,就依此计行事。”

那太白金星得了玉帝允准,安排好了瑶池宴各处细节,便下界来到金山财神府宣读旨意。财神接了圣旨,谢了天恩,要留老太白喝茶。太白金星推托还要去别处宣旨,这才作罢。送走了太白金星,财神欢欢喜喜的回了府,着手命人准备礼物,待要明日献给玉帝。身旁却突然闪出管账小神,道:“老爷,这宴恐有蹊跷啊!”

财神道:“有甚蹊跷?”

那小神道:“玉帝设宴,一年只该两次。一是为王母寿辰做蟠桃大会,一是为纪念其登基之日做丹元大会。此次设宴,即非蟠桃会,又非丹元会,怎么今年平白无故又多出一会?”

财神道:“方才太白金星说,这次不是大会。只是小会,并未邀请西天佛老等。只是天界有职守的众神在一起小聚而已。”

管账小神道:“往年更不曾见有什么小会。”

财神道:“想是玉帝闲来无事,故此设宴与众神同乐。”

管账小神道:“近来众神缺少供奉祭祀,天庭入不敷出。玉帝不知为此忧愁几何。怎会有闲心与众天神饮酒作乐呢?自古以来,帝王设宴,多是宴无好宴,只怕......

财神闻言大惊道:“本神行事向来小心谨慎,从不曾违犯过天条,掌管天下之财,是本神的职责,陛下有何理由降罪与我呢?”

管账小神道:“老爷做了这么久的财神,怎么还如此糊涂?利益面前,哪里来的什么君臣父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您现在所拥有的,有哪个不羡慕嫉妒呢?有多少人费尽了心思要讨好您?又有多少人欲将您除之而后快。自古以来臣子一旦凌驾与君主之上,肯定会招来祸患,这就是您现在的处境啊!”

财神道:“若果真如你所说,如之奈何?”

小神道:“宴还是要去赴的。玉帝亲自设宴相邀,如若不去,会落下不敬玉帝的口实。只是随身要多带法宝,再安排几个法力高的扮成仆从在天门外守着。如若玉帝还念及君臣之情,不动兵戈那是最好。如若有变,您只需闯出天门,自然有人接应。”

财神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纵然闯出了天门,逃下界来,之后又该怎么办呢?那玉帝又岂会善罢甘休。”

管账小神道:“若果真到了那一步,与其引颈就戮,不如放手一搏。唯有如此,方能有一线生机。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您受百姓的供奉,比其他众神多矣,足见民心所向啊!那天帝的宝座,玉帝座得,您如何就座不得?皇权统治三界已经太久了,而您掌管天下的财富,皇权能统治三界,财富又如何不能呢?而您,难道不想成为那个三界至尊,伟大的统治者么?常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正是这个道理。”

财神闻言拍案而起,道:“好,就依你所言。我倒要看看,那玉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财神便带了一众仆从,随身藏了好几件护身法宝,驾着坐骑,入了南天门,直奔瑶池而去。到了瑶池,玉帝及太白金星,还有李靖,哪吒,四大天王,天蓬元帅等众神竟早已在席间等候了。财神见状心中暗道:“果然被那管账的小神言中了。以往设宴玉帝都是最后一个到场,今日却怎么?他和众神都到了独等我一个,怕是“鸿门宴”无疑了。”财神心中思量,脚步却不慌不忙,不动声色来到殿前向玉帝见礼道:“微臣奉召赴宴而来。”

玉帝开口道:“爱卿免礼,快快入座吧!”

财神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马上就有天女过来服侍斟酒。按天庭礼仪,每位天神都有一位天女服侍。而第一杯酒必然是众神一起举杯敬玉帝。玉帝那边则是有御用侍者伺候,这侍者可不简单,是一位壮汉。平常玉帝行住坐卧,皆不离左右,乃是玉帝的贴身侍卫,御赐降妖宝杖,唤作卷帘大将军。此时众神都缓缓拿起酒杯,卷帘大将见状,便拿起拿琉璃宝盏,为玉帝斟酒。怎知那大将竞一时手滑,将那琉璃盏失手摔碎在地。惹出啪的一声脆响。宴席上埋伏下的众神听得这声响,不知是卷帘大将失手打破的,还以为是玉帝发令,各个奋勇,执了兵器直奔财神而去。

那财神见状,吓得面如土色,心中暗想:“玉帝真就这般心急要置我于死地。连个什么罪名也懒得安了!”急忙从怀里取出那防身之宝。你道是何宝物?原来是凡间各处财神庙功德箱中所收来的,数不尽的凡人香火钱。被他用法力点化,整合到了一起,故名“一沓钞”。乃是个聚宝之源,从中能流出数不尽的钱财来。

财神把那宝贝往空中一扔,顿时香风四起,金银满地。香风裹着宝钞呼啸而来,你看那桌子上,椅子上,玉皇大帝的宝座上,太白金星的胡子上,哪吒三太子的肚兜上,尽被那宝钞给淹没了。直刮得众天神是眼花缭乱,步履维艰。眼花缭缭,除了宝钞无所见。步履维艰,两脚深陷金沙里。慌得那卷帘大将连忙手持宝杖,护定玉帝。财神趁这空档,变化藏在一个铜钱眼里,随一阵风就出了瑶池,逃至南天门外。

瑶池宴上过了好一阵,香风渐息,众神才回过神来。玉帝叫道:“财神呢?走了那财神也!”托塔李天王上前奏道:“陛下,刚刚那阵狂风裹挟着钱钞扑面而来。实在太厉害,我等被那风刮得睁不开眼,被那厮趁机走脱了。”

太白金星来到玉帝耳边道:“哎呀,陛下也太过心急了。怎么还不曾用老臣的明升暗降之计,就直接摔杯了?”

玉帝手指卷帘大将怒道:“朕何曾摔杯!朕还没来得及开口,这厮就将琉璃盏打碎了,误了朕的大事!来人,将这厮推出南天门外,斩了!”

那卷帘大将闻得此言,吓得连忙跪地叩首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赤脚大仙见状,劝谏道:“陛下,卷帘虽然有罪,但请念在他是无心之过,且刚刚在狂风中护持陛下的一片忠心上,从轻处置吧。玉帝闻言便命人将那卷帘大将贬下凡间流沙河界,每七日还要受一次飞剑穿心之苦。

玉帝望着满地狼藉,又问太白金星道:“此次捉拿不成,反被他弄了这么一阵狂风,走脱了!如之奈何?”太白金星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此番事已做绝,可速派天兵天将下界捉拿此贼,莫给他喘息之机。”

玉帝当即叫来千里眼,顺风耳,看那财神逃到何处了?原来那财神自出了南天门后,被几个仆从护着,回金山府去也。玉帝当即命李天王统领哪吒,巨灵神,四大天王,天蓬元帅等下界擒他归案。

那财神逃得性命回了府邸,犹自惊魂未定。管账小神连忙捧出茶来给自家老爷压惊。财神喝了口茶,叹道:“那昏君这次对我是下了必杀之心也,我刚至宴上,不容分说就动起刀兵。多亏了你的提醒,我早有防备,不然此时命已休矣!”

管账小神道:“老爷还需早做准备,那玉帝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很快就会有天兵前来讨伐!”

财神冷哼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学一学那当年大闹天宫的猴子了!”言未毕,便听门外有人禀报道:“老爷,不好了!一众天兵天将把我们金山府围起来了!有个自称是统帅天河十万水军的天蓬元帅,在外面叫老爷出去答话呢!”财神道:“欺人太甚!今日就让这些自以为法力高强的家伙们见识一下本神的手段!”

财神领着一众家奴出了府门,见那空中黑压压一片旌旗招展。竞真的是十万天兵的阵仗。那天蓬元帅见财神出来,按落云头,讲到:“财神老兄,玉帝派托塔天王及众天将下界请你回去。玉帝有言,只要你让出财神一职,其余天界官职任你挑选,大家不动刀兵,不坏君臣之义,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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