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谁都没想到,如旋风骤起一般,树林里又射出一堆暗器,而且目标集中,就是打向彼此抱拳的两位首领的。

这边拱手告别的两人来不及抽兵器抵挡,分别从马上和地面跃起躲避。

革命党首领是从马上跃起的,难以受力,跃起高度有限,躲过了致命处的暗器,双腿却躲不过中了一个铁蒺藜一枚金钱镖和一支弩箭,重重的摔在地上。

王肃元虽然脑子还没在线,但本能的跃起高度是足够躲过那堆暗器了。

但没等他跃到最高点,耳旁听到细微的丝丝破空声音。

“着了!”心想不妙的同时,只能来得及侧身,左臂被一枚袖箭射中了肘关节,另一枚袖箭擦过右肋后侧。

王肃元落向路面的时间里,剩下四个革命党人已经齐齐向着树林里暗器射出的方向开枪了,爆豆般枪声中,树林里跟随群发暗器冲出的第一批举刀狂呼的人群已经打到了4-5个。

随后,只见树林里噪声暴起,更多的人从树林里向下冲来。

王肃元一见这情景,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大喊一声“起火了!卷帘子!”一面挥手招呼大家弃镖,跟着自己跑路。

王肃元一行人原本都是骑马的,但在被革命党埋伏射击后,前面几人的马匹依然死伤弃用了,王肃元及其他刀客杀到队前时也是弃了马的,此时全是步行逃命。

几个徒弟和刀客们动作一致,没伤的殿后掩护,有伤的跟着王肃元就向着鬼谷岭方向逃命。

革命党人则一时慌乱,两轮齐射放完看到被可能无数的敌人阻截,不知何去何从。

蒙面首领在另一个跳下马的蒙面人搀扶下刚坐起,来不及做手势了,大喊:“跟着他们撤!”

其余还在马上的蒙面人本能的试图调转马头,但在山路上却无法快速完成,立即被熟练射人先射马的埋伏者将马打倒。

这样,革命党人再重新聚集起集体行动已慢了几拍,跟在同样蒙面的劫镖人后面逃命时,就比王肃元他们慢了大约二十步远了。

正常情况下,舍财是能救命的,劫财的人遇到保镖者弃镖是不会追杀的。

但今天这群人显然不单是求财来的,大群的人马继续追杀着逃命的两拨蒙面人。

革命党这边,分出一个人背着无法站立的蒙面首领追着王肃元他们狂奔,那个持棍的革命党在他们身后掩护,不断地打落追射过来的弓箭。

剩下三个革命党,大概是洋枪使用的惯了,寻常刀剑功夫已经淡了,之前与王肃元一伙厮杀时的长刀已经失了,都已变成手持两把短刀匕首的贴身肉搏式的玩命打法。

但遇到人多势众的江湖帮会,这种打法就吃亏了——因为流氓不讲规矩。

追杀的人群并不过分紧逼,而是保持着距离的半包围着殿后的这三个会党,前一刀左一棍右一镖的骚扰式攻击,而一旦对方刀法出现破绽,不知几把刀或长枪就捅了进去。

追了百十步之后,前面狂奔的会党已经开始气喘如牛步履颤抖,殿后的三人也已浑身如血泼的一样不知被扎了多少道伤口,却依然一瘸一拐的犹自咬牙拼杀。

被背着逃亡的蒙面首领此时已经换好了两只手枪的子弹,命令下属把自己放下来:

“鸿仔,我们走不脱了,放我下来!”

鸿仔正迟疑间,脚步一顿,蒙面首领已经挣脱后滑到了地上。

刚一落地,首领就伏在地上,双枪已经向后射出两枪。

随着枪声,后面半包围两个厮杀者的人群倒下两人后大多低伏身体,有几个干脆趴在地上。

片刻的迟疑,持棍的会党与鸿仔已将踉跄奔跑的三个殿后会党也抢回到一起。

“芳姐,看意思是走不脱了,我们拼了,您和清华赶紧走!”

追杀的人群再发一声喊,待要冲上来时,却被蒙面首领的连续几枪打倒几人后,再次低伏。

“清华,追上刚才那些人,他们肯定能保你性命,你要把我们的消息想办法报回总指挥!”

蒙面首领的命令声未落,一支袖箭从山坡上无声的射了过来,正中蒙面首领瞄准的右眼,对面追杀的人群听到枪声停下,也鼓噪起来:他没子弹了,冲啊,千万别让他换子弹!

那个持棍的会党显然还在犹豫,而后面追杀的人群这次是玩命式的冲杀了上来。

首领的枪声又响了几声却失去了命中率,这下冲杀的人群更加疯狂。

革命党的人将首领围在身后,几个人却被更多狂徒包围,疯狂的搏杀开始了。

王肃元带头向着鬼谷岭口的方向狂奔,他知道再有不到二里地就会有老二安排的接应,却根本来不及想该怎么跟老二说今天的事。

已经看到沟口了,回身才发现革命党人并没有跟来。

王肃元急了,“小三子,你快去沟口里面,喊你二叔来救命。

黑脖子兄弟,你们两个在这里接应一下,咱去接一下那几个革命党,你们兄弟的花红咱保证你们拿到。“

说完,王肃元就带着冬玉春木两徒弟返回去救革命党人。

也就百十步外的山路转角处,被追上的革命党人正被追杀的人围着群殴。

王肃元带着徒弟呐喊着杀进重围。

追杀者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反杀回来,围堵的圈子一破,众人就后退了十几步。

几个革命者浑身是血的倒在一起,只剩一个革命党人在疯狂的继续挥舞哨棍,完全无视身边已经没有敌人,自己在劈杀的只是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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