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句话,如鲠在喉,不得不说啊!
瞥了他一眼,我淡淡一笑:“哦,本姑娘记得,那句话是这样说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魏少将军文武全才,总不至于没听说过吧?”
魏基立的那张脸,霎时红一阵白一阵的,恰似那翻卷着的云层与霞光,只听他咬牙切齿道:“你,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撇了撇嘴之后,我幽幽一叹:“诅咒?军界的大红人,青云直上,前途无量,小女子怎敢?”
魏基立手按剑柄,厉声道:“哼,谅你也不敢……”
“少将军,”我也不甘示弱,回敬道,“若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本姑娘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只是呢,如果涉及到江山社稷,只要你胆敢作出祸国殃民之事,祸及宗庙社稷!届时,本姑娘决不会听之任之,袖手旁观……”
这样的一句话,其实也只是忠告,希望他发迹以后不要忘乎所以。
“刷——”的一声,魏基立长剑出鞘,闪亮的剑尖指向我,紧接着,这样呵斥道:“赵馨予,你,你也不过是在锦官里当个闲差,无权无勇的,凭什么要对朝廷将领指手画脚?”
“少将军,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本姑娘呢,也只是善意的提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何必如此气急败坏呢?”我尽量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轻声说道。
“好吧,”魏基立剑尖一抖,“赵姑娘如此有恃无恐,定然是有高人在背后撑腰了。来吧,咱俩就比划一下,好让你知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话音未落,剑尖已然刺到离我下巴只有寸许之处!
我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蛮横无理、心狠手辣!这简直就是要杀人灭口啊!危急之中无暇多想,只得顺势向后一跃,于电光石火之间避开了对手这一记追魂夺命的杀招。
“这,这分明是要封住世人的悠悠之口啊!”尽管惊魂未定,我依然心念如电,朗声说道,“说得严重一点,就是要杀人灭口了……”这样想着,由于手上没有兵器,我只得左拳右掌,摆了个防御的姿势。
“哼,这点花拳绣腿……”魏基立狞笑着,仗剑迈进一步。
魏基立如此嚣张跋扈,多半也自有他的考量吧:此前,他也和我拆过招,自然深知,若是双方都手握兵器,他依然能够稍胜一筹。而这一刻,他长剑在手,而我却是手无寸铁,在稳占先机的情况之下,取胜也不过就是二三十招的事情。
对此,我何尝不是心中有数呢?只是,如果就此向对手屈服,颜面何存?再说,向他认怂,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于是,暗暗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我把手伸向头顶,打算拔下一支银钗来,以此为兵器,以弥补赤手空拳的不足。
魏基立哈哈一笑:“赵姑娘,现在才想着要拿兵器,太迟了吧……”说着,长剑一点,紧跟着,那剑尖向上一挑,划向了我的脸颊。
“魏基立,你,你……”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女声响起。
不用说,这就是那敏敏的声音了。
“敏敏,且看我,且看我如何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魏基立头也不回地说着。
看来,他这是要在意中人面前卖弄一番的了。
“基立,”那敏敏这样说着,一把挽住魏基立握剑的那只右手,柔声劝说道,“算了吧,我,我不想看什么刀光剑影……”
这一刻,魏基立似乎不便于拂逆她的意思,嘴角蠕动了好一阵子之后,鼻子再“哼——”了一声,狞笑道:“识相的,尽早滚开——”
我心中甚是不平:“识相”?什么叫“识相”?在你的威胁之下落荒而逃?更何况,你不过是听了敏敏的话,要做个顺水人情罢了。我,我需要你的施舍吗?如果你还剑入鞘,表示双方到此为止,暂时不清算,那还好说。
哼,本姑娘可不是被吓大的。有本事的话,你就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再说,那个“滚”字是什么意思呢?你以为我是在你手下当差的吗?而且,说这个“滚”字本身,就是没教养、不识相、自高自大的表现……
这样想着,我毫不退让,而是手持银钗,静观其变。
如此一来,魏基立一时也找不到下台阶的时机了,那长剑在手,进招也不是,入鞘也不是,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残阳如血,斜晖之下三个长长的影子,就那样斜斜地撒向东边。
“夏侯大哥,”突然,一个女声响起,“我,我们要到哪儿去呢?”
不用说,这就是那“晓霞”的声音了!
这一瞬间,我心头一震:一年之前,这“夏侯大哥”和“晓霞”,还只是夜深人静之时游走、刺探一番。如今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肆意穿行!江山社稷不容有失,个人恩怨暂且先放到一边吧。一定要想个办法,马上行动起来,盯住这两个探子……
这样想着,我下意识地循声望去,与此同时,左脚向前迈出一步……这一动之下,随着“啊”的一声,我就惊醒过来了!揉了揉眼睛之后,眼前除了窗外那黯淡的月光,月光下婆娑的树影,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原来,此前那夕阳下的对峙,只是一场梦而已。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我不由得暗自思忖道:这样的一个梦,看似荒诞不经,其实,多半也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我不是什么周公,自然不会解梦。不过呢,可以肯定的是,对于魏基立的所作所为,甚至他以后可能出现的某种情况,我还是有所判断和警觉的。但愿,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不至于像梦中的那样狰狞与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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