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北,原平镇。

阳光尚未铺撒在大地,大地却已被鲜血染红。

近两丈的城墙此时已经被日军的炮火轰塌。

仅塌陷处,便有十余米。

城墙周围遍布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有的身穿黄色军装,尸首分离,有的身穿灰色军装,肢体残缺。

硝烟尚未散去,空气之中弥漫着火药、血腥掺杂在一起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不已。

正当战士们严阵以待日寇进攻之后。

后方的伤兵队忽然传来了阵阵惨叫之声。

时任参谋长谷泰当即率领警卫排前往支援。

凌晨。

出城的伤兵队之中渗透进来了一队小鬼子。

两百多个士兵、医生、护士无一幸免。

士兵被刺穿胸膛,军官被割去头颅,护士被轮奸玷污后开膛破肚。

鲜血染红地面。

闻声而来的警卫排战士们挺着胸膛,发起决死冲锋。

枪声、爆炸声、喊杀声。

谷泰参谋长牙齿紧咬,见此一幕气愤无比。

在战士们的注视之下,瘦弱的谷参谋长冲过去,一脚一脚的踢在了小鬼子的尸体之上:“畜生,畜生!”

闻声赶来的196旅旅长姜玉贞更是目眦欲裂,他咬牙切齿地怒吼:“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伤员要派敢死队护送,若实在抽不出人手,那就留在城中,大家要死就死在一块!”

“另外所有日本伤兵全部处决,要这些该死的畜生,血债血偿!”

驻守原平的,是隶属于晋绥军麾下的甲级作战旅。

即34军第196旅。阎老西麾下的一张王牌。

旅长名为姜玉贞,山东菏泽一个贫苦农民的儿子,出生即失去了父亲,母亲含辛茹苦将其抚养成人。

19岁加入阎老西的晋绥军,吃苦耐劳,作战勇猛,后得上官赏识,进入山西第一旅军官学校、中央军校高等教育班深造。

姜玉贞,每战必亲临前线,身先士卒,有一次前线指挥战斗时候负伤,被敌军击中,割掉了一片肺叶,素来有“猛将”之称。

驻防原平之前,他们本在娘子关一线构筑防线,晋北失利使得阎老西不得不从各地抽调兵力。

忻口布防尚未完成,这些来自陕西、河北等地的士兵们抵达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

而日寇的机械化部队抵达忻口,只需要一到两天。

姜玉贞临危受命,为了给忻口一线守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196旅誓与原平共存亡。

七日。

天刚蒙蒙亮,本已准备撤退的战士们,看向了自己的旅长。

此时的姜玉贞手上捏着的是一封新的军令。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原平,再守三日!”

参谋长谷泰腰缠绷带,还在渗着鲜血,眼泪几乎掉在了地上:“再守三日,眼下三个小时,三分钟都难以坚守。”

“连排长已经换了数茬,所有的建制都打的残缺,我们凭什么再守三天?”

姜玉贞身高一米九,两百多斤的壮汉此时也咬碎了后槽牙。

胳膊下意识的发力,巨大的力量甚至撑断了被其当作拐杖的木棒。

他深深的看向了身边的战士们,举起了右手敬一个军礼。

继而操着一口浓厚的菏泽口音:“军令如山,如今为了抗日大局,守不住也要守,我姜玉贞,和诸位兄弟,同生共死!”

谷泰迈步上前,小声道:“旅座,夫人刚刚病逝,母老孩幼,何以为继?”

大战爆发前。

姜玉贞才刚将自己年迈体弱、多病的老母,以及三个幼女接到阳泉。

妻子也在三个月前病逝。

是母亲将他抚养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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