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体还是太弱,跑个五百米便有些吃不消。
勉强跑了一公里,整个人都不太好。
停下,稍作休息,继续跑。
来回跑了三公里后,他坐到路边早食摊,要了豆浆油条和包子。
白花花的豆浆,看着颇为惹人喜,吃一口……
“咳咳咳……”他差些呛死。
反差感太强了。
这豆浆竟是咸的!
“客官,可是这豆浆有问题?”
老板见状连忙过来询问。
“不妨事,我其实喜欢吃甜豆浆或者咸豆浆,只是没想这甜豆浆外皮下,却是咸豆浆,颇感意外。”
老板奇怪道:“豆浆不都这样么?”
“咸豆浆不放盐,放的是酱油,里头放上榨菜碎,虾皮碎,紫菜碎,葱花芫荽碎,白胡椒粉,把油条撕碎了泡着喝……啧!这才叫一个美。”
说完见没人回应他,抬头看,才发现老板呆呆的,正流口水。
擦了擦口水,老板勉强笑道:“我这豆浆一文钱一份,且不说那虾皮、紫菜都是要海运才能过来的稀罕货,单是白胡椒又有谁吃得起?另外,这酱油也不便宜,一碗加那么一份,便要两文钱一碗,买的人也会少很多。”
到底是生产力落后,物价通胀得厉害。
按照这时代物价来做碗咸豆浆,估摸着得十几文。
那都是一个人一天半口粮钱。
只是用来吃碗豆浆便这般,多不划算。
底层百姓,重要的不是生活,是生存。
他笑笑,摆摆手,说不妨事,便要了一把葱花芫荽搅拌下,浸着油条吃。
吃得差不多时,见运河边有人钓鱼,便端着包子走过去看。
穿越前,酿造,面点,钓鱼之类的,都是他爱好。
尤其是钓鱼,是他唯一的户外爱好。
穿越后再看到这钓鱼佬,内心颇感亲切。
反正也闲来无事,便凑过去看看吧。
运河边上,钓鱼的是个戴草帽穿布衣的老大爷。
手中是整根一支的竹竿,上挂丝纶鱼线,鹅毛浮漂。
饵是蚯蚓饵。
乍看,就有种小时候的感觉。
后来长大了,他开始买玻璃钢鱼竿,再后来买碳素钢。
什么鱼食盆,钓箱,炮台,靠背椅,遮阳伞,各种钩子鱼线浮漂。
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大堆,还找钓鱼网课,钓的鱼却越来越少。
空军更是家常便饭。
瞧着有人来,老大爷只是瞥了眼,依旧岿然不动坐着。
姜烛之瞧了一刻钟,浮漂动了几下,老大爷仍旧持握鱼竿岿然不动。
就像是一座石像似的,那是真的一动不动。
“老人家倒是好定力。”他实在没忍住说道。
老大爷哼了声:“这是自然,钓鱼自当坐稳,不可轻动。瞧你这年轻后生,不过一刻钟而已,便抓耳挠腮,心浮气躁。”
“可是这鱼……”
“你当老夫钓的是鱼么?老夫大半辈子过来了,什么鱼没见过,没吃过。老夫独坐钓鱼台,钓的是浩然正气。”
“那不是空军吗?”
“什么空军?”
“俯瞰鱼篓,其中若满鱼,一列列一条条,何如军队。”
老大爷愣了下,明白过来后脸色闪过一丝尴尬。
“满战天下刀兵,空军乾坤太平,钓鱼可不是打打杀杀。”
“老先生好文才,晚辈受教。”
姜烛之没想到运河边钓鱼还能遇到个满腹经纶的老学究,确实佩服。
随即心思一动。
暗道这样的老人,真有才学的话多少有些人脉。
不如自己抄几首诗,让他品鉴品鉴,看看能否作个敲门砖。
就在他搜肠刮肚,想着要哪几首诗才好时,老大爷身体忽然一顿。
“小子,老夫拜托你件事。”
“先生请说。”
“帮老夫看下钓竿,老夫去去就回。”
“呵呵,这是自然。”
老大爷把鱼竿丢给姜烛之,立马走开了,很快进入了巷子。
其脚步匆匆,估计是去找茅房了。
姜烛之提了提鱼线,才发现钩子上早已没了蚯蚓。
“这还姜太公不成……诶?我姓姜啊。”
他哑然失笑,当即提竿重新穿蚯蚓挂饵。
丝纶入水,鹅毛做的七星漂浮水三目。
姜烛之愣了下,抬了抬杆子,将线甩得更远,浮水仍旧三目。
“这老爷子也真是的,老年人闲得慌,时间多得蛋疼。”
不同鱼在不同水层,一般大鱼都在底层或中下层。
所以钓边钓底是常识。
尤其是这运河,虽然是入江南漕运的支流,但也很宽很宽。
这么宽的河,往前走必然越发深,这杆子不过三米左右,线也不过三米,能入水的部分撑死两米,又哪能往中间甩?
甩了不沉底,很容易招惹到小鱼。
可这也不算差,至少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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