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楼的酒都藏在酒楼后面的胡同里,那道中有一块木板,木板下面便是地窖,存满了各式美酒。雨渐渐停了,张度走到胡同门口,手刚刚搭在木门上,还没用力推开,就听到里面“噗通”一声巨响,似是什么重物从天上掉了下来。紧接着,是一声痛苦的呻吟。这是有个人从天上掉下来了啊!
张度赶快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坐在盖着酒窖的木板之上。那人明显是个男人,头发有些散乱,身上十余处大大小小的伤口,眼睛也被血污糊住,看不清样貌为何。抛去那些肮脏的血污,他浑身上下都穿着丝绸,一点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把精致的匕首挂在这位小哥的腰间,他就算晕倒了,手里还紧紧抓着这精致的小匕首。这手看上去不大也不小,指甲很短明显刻意修剪过,但指缝中沾着黑泥,就像他明明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却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一点都不体面。这是何人,又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救?还是不救?
深思过后,张度还是决定先把这男人拖到酒窖中,但酒窖之上仍然留下了拖拽的血迹。
张度抱着坛子从酒窖中钻出来,回头就发现三个健壮的男子不知何时闯入了小胡同,将她团团围住。“小姑娘,有没有见到恶贼?”中间那人奸笑着看着张度,他一身粗布麻衣,个头不高但健壮无比,脸上划着一道疤。
张度冷笑一声,抬起下巴冲着这男人道:“你吗?”
那人看着这小姑娘不知死活的模样,也觉得好笑:“姑娘可真是说笑了,当然是除我们以外的恶贼啊。”
张度大笑两声,回道:“那我倒是没见过比你们更像恶贼的恶贼。”
只可惜,张度很快就笑不出了,那男人直接把大刀架在了张度的脖子上,用指头随意地挠了挠鼻子,道:“不跟你墨迹了,留句遗言给你家人。”
张度大惊,还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但她已经感觉到,这人并没有和她开玩笑!“我叔叔是御史大夫,我亲哥是张权,你敢动我我让你不得好死!”
男人觉得张度说的这些话真是可笑至极,刀尖舔血的工作,什么人没得罪过?江湖之大融入其中,岂是那么好寻觅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纵使她张家有再多高手,也无处可寻。
“没了吗?”言罢,那男人举起大刀,直直砍向张度的脖颈。
张度吓得立刻蹲下抱住自己的头,“当”的一声,一股热流喷射在张度的头顶,可疼痛感并未接踵而至。张度疑惑抬头,只见那拿着砍刀的男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颈,血液一股股地从指缝中流出,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张度抬头看去,一个蒙面黑衣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顶,飞刀从他袖中窜出,直直刺入那三个健壮男人的脖颈。张度还以为自己获救了,但那黑衣人从房顶直冲而下,还不等她反应,便被那黑衣人捏着脖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酒坛从张度的怀中摔落,四分五裂,飞溅的酒水湿了她的衣角。张度被这么捏着根本无法呼吸,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要从中间撕裂开。眼前人的模样根本看不清,他全身都被黑衣包裹,白色的发丝从双鬓飘出,皮肤白的不能再白。他并不是老人,虽然眼角已有些皱纹,但那血色的瞳孔仍无比年轻。
黑衣人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黑红色的木匣,张度已经顾不上去看清这黑色木匣究竟是什么。
“打开。”他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就像生锈的剑相互摩擦的声音。
张度拍打着那人的手,黑衣人终于意识到张度此刻无法发声,他把手松开,直接把张度扔在地上。紧接着,把手中的匣子离张度更近一分,几乎凑在了她的脸上。
“打开。”
张度劫后余生般摸着自己受伤的脖颈,低头看向这木匣。这匣子外上了一层漆,打磨得十分光滑。图案不是当今流行的图案,看上面篆刻的文字就能看出,这是文字统一前的地方文字,是个老物件。她张度出生十六年,怎么认得这文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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