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内外,宛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青砖铺就的道路整洁平坦,两旁排列着鳞次栉比的楼房。不少店铺门口的灯笼还未撤下,红红火火。远远望去,犹如点点繁星落地,煞是好看。

三三两两的散修们盘腿坐在屋檐下,身前铺着黑灰色的棉布,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物品。

来历不明的法器、些许破损的染血法袍、还有一些残破的经书、以及品质参差不齐的丹药……

他们并不高声叫卖,也不主动招揽过路的修士,只是闭目凝神,在大庭广众之下吐纳灵气。

“也不怕走火入魔。”陈景晏暗自思忖。

他刚离开太平山,对散修们的生活并不适应。他更不知道,坊市内媲美二阶灵脉的灵气强度,对他们而言何等宝贵。

略微思索片刻,他便朝街角的云锦楼走去。自己外乡人的身份特征太过明显,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必须换身穿戴。

“认准了没?”张恒眯着眼,语气阴恻恻的提醒,“这件事办好了,以后你们还可以进来坊市。”

方家兄弟对视一眼,急忙放下茶碗,信心满满的回应:“张爷放心,我们都是老手了。只要执法队及时赶到……”

“他们会到的。”张恒指着外面的招牌,声音冷酷:“我就坐在听风茶馆二楼,随时可以护住你们。这件事若是办得漂亮,明年有几个空缺的任职名额,我会为你们争取。”

“大人,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两兄弟喜上眉梢,脚步也不免轻快几分。

他们装模作样的分开行动,装作寻常客人,准备进入云锦楼。

然而,刚踏上台阶,店中便传来一声娇叱:“滚出去!”

一股无形的气浪席卷而来,将方家兄弟打得一个踉跄,狼狈地滚落在地。

陈景晏换上一袭新衣袍,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问道:“可有什么事发生?”

“客人勿怪,不过是两只不长眼的老鼠想要闯入店内。”一袭红装的娇十娘看他出来,眼睛闪过一丝惊艳。

“奴家的眼光果然不错。这套墨韵裳古朴低调,旁人穿上显得老气横秋。可在公子身上,却是相映成辉,别有一番风味。”

她左瞧右看,脸上满是欢喜。“公子可真俏。”说着,便伸出玉手往客人胸上摸。

陈景晏下意识的要躲开,却发现对方的手指已经点在胸口。她轻轻抚平褶皱,又将袍子下的腰带调整得更加妥帖。

“道友……”

“叫道友多见外,唤我十娘。”娇十娘纠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

“师娘?”

“十娘!奴家在家中排行最末,可没有你说的那么老。”娇十娘白了他一眼,回到柜台后面拨打算盘,“这套墨韵裳,原本作价20块下品灵石。”

“如今,算作15吧。公子从广南域来的,也不缺我这点灵石。”

“缺,很缺。”他连忙发挥不要脸的精神,凑过去准备砍价:“我都快穷死了。姐姐如此漂亮温柔,能否……”

“不能!”十娘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语气坚决不容商量:“云锦楼可不是外面的地摊,十五块下品灵石,一点也不能少。”

“而且我这店里,可没有试衣服的说法。”

“唉,家里说的果然没错。”陈景晏无奈的摇摇头,只得掏出储物袋。

娇十娘撑起下巴,好奇的问:“你家里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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