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长平道人就把李虎要的烧鸡和酒并瓜果买了回来,李虎还在屋里睡觉,长平道人是照面都没同他打一个,就捉紧的离开了。
在长平道人离开的第一天,李虎就着烧鸡和瓜果过了一天,原打算把烧鸡镇在井里可以保存得久一些,自己就能吃久一些,可根本就用不着保存,就在第二天,李虎就把这些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哪怕到没了吃食的地步,李虎都还是没有危机感,直到了第三天,李虎才晓得没人照顾是什么个落魄光景。
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几天没换了,虽不是夏季,可还是有股子气味了,李虎就把以往长平道人给自己洗过的衣衫换上,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往院里一丢,就等着有人回来给自己洗,衣服倒还好,即使而今家贫,也总还有几套可以更换,但吃食没人做,委实是件糟心事儿。
无奈,等到了黄昏,饿得实在不行的李虎只能自己去厨房烧火,准备煮锅粥填饱肚子,然就这么件小事,李虎做起来都跟登天似的。
本就瘸了一条腿,蹲也蹲不下身,只能坐在矮凳上弯着腰点柴,然而,拿着火折子点了半天也点不燃干柴,气得一把将干柴扔了老远。
李虎就不想想,一根烧火的柴,指定是很难点燃的,肯定要先拿细柴枝做火引子才行啊,李虎觉得,一个小术法就能解决的问题,今天的自己做起来怎么就这么难!自己堂堂天界少尊,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诚然哪里有人欺负,李虎就是认为烧个火都跟自己过不去!
是以,李虎想用术法点火,即使现今凡人之躯使出的术法威力有限,点个火应是不难的,刚把手对着灶孔里的柴又犹豫了,一旦动用天界术法,就肯定会产生异象惊动天界,那自己吃了保留记忆丹药的事情也就会暴露了,这都还算小事儿,引天道惩戒才是大事儿,是真的会伤及神体根骨的。
收回手,李虎深深的呼了口气,盯着灶孔里的柴,像是盯着仇人般。“点个火而已,还能难倒小爷我不成。”
于是,又开始孜孜不倦的点起火来,可从没做过这些事情的李虎,怎可能一下就会了呢?因而,光是点个火,就从黄昏点到了天黑,好不容易把火点燃了,还得淘米洗米。
李虎没煮过粥,自然不晓得这些细致活儿,虽平常见过自家娘和贾妞淘米洗米,可轮到李虎自己做的时候,就没这个耐心了,加上夜黑视线不好和腿脚不便,就更成了李虎不淘米洗米的借口了。
行吧,李虎估摸着对自己也没有太高的期望,能把粥煮熟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可煮粥得用多少米搭配多少水,李虎又哪里晓得,反正把米往锅里一倒,兑上水,锅盖一盖,觉着烧一阵子也就熟了。
然后,毫无意外的,不可能是李虎想像的一锅稀饭,李虎怕柴火烧得不够旺煮不熟粥,便专心致志的往灶孔里添柴,这火势就一直保持得很大,而李虎又不晓得煮粥要花多少时间,另外,对着灶孔看火的李虎闻到的只有柴烟味儿,当饭烧糊了的味道传进李虎鼻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是饭糊得盖过了柴烟的味道,简单来说,就是饭已经很糊很糊了。
闻到糊味后,李虎赶忙扶着灶台站起身来打开锅盖,一股浓浓的,刺鼻的焦糊味伴着熏眼的浓烟直扑李虎面门,李虎差点儿没被熏得把锅盖都扔了。
拿手挥开烟雾,这哪是一锅粥,一锅黑不溜秋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东西就那样清晰的出现在李虎眼前,饶是李虎想将就将就,也无法下口哇。
把锅盖盖了回去,省得再闻到这股子难闻的糊味,这饭指定是吃不成了,李虎咬着唇,自语道:“要不去隔壁的王婶家吃点儿?”
刚生了这个想法,急忙自我否定。“小爷我一天界少尊,怎可纡尊降贵向凡人讨饭。”
可肚子实在饿呀。“罢了罢了,今天多喝点水就是了,等过几天长平道人回来,就有吃的了。”
接着,这一堂堂天界少尊,当真喝了很多很多水,这一结果直接导致一晚上都在往茅房跑,而且跑了茅房回来还得继续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尿完之后肚子就空了,所以饿呀,这可苦了行动不便的李虎,却只能往返于卧房和茅房之间。
这还只是弹尽粮绝的第一天,李虎就因一顿稀饭被折腾得来来回回不消停,等到了第二天,光喝水也不能缓解肚子饿了。
不得不说,李虎在自尊这块儿属实还是有骨气的,既然喝水解决不了肚饿了,那就还是得做饭吃,于是乎,李虎把昨天烧得焦糊的锅拿到院里来刷,糊锅本来就不好洗,加上李虎肚饿没力气,根本就洗不干净散发着浓浓焦糊味的铁锅。
李虎心想,罢了,大致洗洗能煮饭就行,只要自己不去跟别人低头,自己吃什么都无所谓。
因有了昨天的经验,李虎晓得不能放这么多米了,点燃柴火后,酌量的往锅里放了米和水,以锅里水和米的比例,李虎有很大概率煮熟一锅粥,然而,只是很大概率而已,在大概率中,李虎还是失败了。
怎么回事呢?
一如昨天,李虎专心致志烧着火,但李虎学聪明了,即便腿脚不太方便,也尽力伸长了脖子,时不时去闻一闻锅里有没有糊,事实上糊是不会糊的,可煮粥的水会滚啊,水一滚就会溢出来呀,何况李虎还给粥盖了锅盖。
毫无意外的,在大火中,一锅粥烧得滚热,顶着锅盖就往外溢,李虎赶紧扶着灶台,想起身把锅盖揭了,可灶台上全是滚烫的粥水,李虎的手一扶上去就被烫了,吃痛下,本能的放开灶台,可腿瘸的李虎离开支柱就站不稳了,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这还没完,锅盖没揭,粥水继续往外溢,而且十分汹涌,很快滴落的粥水就流进了柴火里,这点粥水虽不少,但也不至于浇息灶台里的火,可是燃着的柴火被水一浇,是铁定会浓烟滚滚的呀。
因而,躺在地上的李虎就被浓烟熏得连连咳嗽,一张脸也熏得黑黢黢的。
顾不得手上的烫伤,任这情势发展下去,这房子怕都得点着了,李虎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找了根粗柴枝,杵着柴枝站起来,情急下,都不晓得拿块毛巾隔热,连忙伸手去揭锅盖,这一揭,又被锅盖把手给烫了,却还是忍着痛把锅盖丢到了一边。
这一刻,李虎有想哭的冲动,做天界少尊时没几个神仙敢惹自己,哪怕做了凡人,也没受过什么罪,可就是这两天,真真让李虎感受到了要做个凡人,光是活着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当然,这只是李虎的自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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