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什么的,其实都在胡氏身上,她怀着孕,又统共只有十几两小银块,根本看不出来藏哪儿。
而师姐卖药方得来的十两,一直放在她不离身的竹制水筒内。
县令那边搜了个寂寞,听廖典史回报说沈家什么也没有,后,他道:“那就快快让沈淮离开,再告诉他没事呆在老家勿要出门。”
“是。”
“等一等。”
“县尊还有何吩咐?”
“嗯……他儿子还小,是吧?”
“是,下官定把话带到。”
然后,收到县令这几句话的沈淮,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他主动让儿子推迟一两年县试,和被人逼迫,完全不是一回事。
廖典史不由苦笑,他只是个传话的。
“大伯,已经午时,大伯母的药也该熬上。”沈灵竹在师姐的瞟来一眼时出声。
廖典史闻言,轻咳一声道:“县衙可以提供炉火。”
“不必。”沈淮一迈步,早做好准备的几人,跟着他一起走。
车夫看见这一家人出来,立刻赶了车来接,并告诉雇主送回车上的篮筐数是对的。
沈灵竹选择坐后边放东西的车,她第一件事,就是掀开几个筐看,然后咬牙要说什么,被师姐生生按住。
但师姐忘了还有个沈先竺,他连着翻开两个篮筐,都空空如也,第三个里面的小米干脆都洒着,“这群混蛋!”
“大哥,不过些许外物罢了。”师姐让车夫赶紧开动骡车。
拐出这条街后,她看看垂头丧气的两兄妹,再看看前头车上相对无言的两夫妻,不由摇头道:“都不饿吗?”
“饿,但是油盐和煮米的锅都没了,米面里也一堆土。
他们一定是倒在地上翻看的。”坛坛罐罐什么的,根本就没见放回来,连几只木碗都被刮一层,也就小铁锅和药锅完好无损。
俗话说破家值万贯,再置这些家当又是钱,沈灵竹并不愿意啃一天干粮回家。
正好大伯沈淮也心疼妻子和孩子们,带他们到县城老字号开个包厢,敞开吃一顿。
两个车夫他也没拉下,在大堂给点了菜。
薰排骨、灼河鲜、凉拌三丝、焖子肉,焦黄豆腐、骨渣丸、牛肉罩饼、炸酱面。
伙计上完菜送上果酒离开,沈灵竹再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香。”
“那就多吃点。”沈淮给她夹一整个大丸子,小竹子人最小,却是出力最大最多。
他每每想起这孩子为换些米面,在集市上扯着嗓子吆喝时,心里就无比愧疚。
一盘总共四个丸子,她哪里会独享,转头就给大伯母放碗里。
胡氏与她一分为二,另一半给了大侄女妙竹。
沈先竺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碗,暗叹沈家女儿是个宝,儿子好像草。
但他夹的第一筷子肉,还是送在娘碗里。
这一顿饭,是沈灵竹到此界以后吃的最丰盛的一顿,全程几乎一语不发,吃的香喷喷。
他们一家大约近来太缺油水,一桌饭菜吃的几乎光盘。
原本沈灵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最后几块肉打包,听到大伯问大伯母要去二两银子结帐时,果断打包。
胡氏心疼她,要再买一份薰肉给她。
“不要不要,哪能顿顿吃肉,且大热天的也存不住。
大伯母,中午找个地方歇歇脚,好给你煎药。”沈灵竹马上转移她的注意力。
沈先竺道:“祖父的堂兄,就住在城北……”
他话未说完,胡氏就打断道:“不好去麻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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