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浔独自一人走出厅房后,他思忖着,自己往常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似乎面对柳氏女时,情绪总是控制不住。

不能沉稳静气,就会坏了大事,他太清楚,无论打仗还是理政,都需要稳、需要耐性。

于是,男人转身,走回厅房,却发现人不见了。

他这才走去卧房,就发现,谭媪刚从屋里出来。

“姑娘睡了?”

谭媪点点头,随后,察言观色地瞟了周浔一眼,发现男人并没有生气,她这才小心翼翼地道,

“公子,姑娘白日练了一下午的字,再不吃晚膳,怕是会饿坏身体,她身上还有伤,不吃东西,身子也不经饿啊。”

周浔似乎,就在等着谭媪给他递台阶,他便顺着说,“嗯,我知道。”

“你再做几个小菜,下酒菜,把饭菜送去酒窖。”

谭媪连忙应声,“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谭媪兴冲冲的离开,她笑的一脸猥琐,脸上堆满了褶子,饭菜送去酒窖啊?这是要喝点小酒,滚滚地铺??

哈哈哈,她就猜啊,这一双,绝对是野鸳鸯……

而周浔,推开卧房的门。

他走进屋里,桌上只点燃着一盏小灯,床帐是放下的,透过帐子,隐约能看到床上的人,用被子蒙着头,一点也看不到那张白皙的小脸。

他脚步缓缓地走过去。

顾盏瓷自然听到了男人的动静,以及方才门外,主仆二人的谈话。

她还不高兴着呢,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藏的更加严实。

可是,天色已晚,屋里气氛静谧,那一连串“咕噜咕噜……”的肚子叫声,完全藏不住。

周浔正要掀开帐子,就被逗得“扑哧”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什么?我肚子饿,你不让我吃晚饭,我就是会肚子叫,你要是不吃饭,你肚子也会叫!”

顾盏瓷蒙在被子里,囔囔的声音传出来。

周浔止住笑声,想起了正事,他问道,

“想喝酒吗?我在翰林院任职以来,收集了不少好酒,你感兴趣吗?”

顾盏瓷突然掀开被子,她坐起身,就看到男人坐在床沿。

“喝酒?虽然我很想喝,可是,我身上的伤还没好。”

酒是色媒人。

顾盏瓷惊喜的是这个,比起方才的一点龃龉不愉快,显然,她更图眼前男人的色相。

小酒一杯微醺荡漾,她还可以趁机吃吃鹤亭的豆腐。

“无妨,可以少喝一点。”

顾盏瓷立刻下床,她走到衣柜前,随手捡了几件衣服,迅速穿在身上,然后,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似乎在说,“走呀走呀,还愣着干什么!”

周浔不禁失笑,随后,二人一起离开了卧房。

栖山别院的酒窖,位于一座石室内,二人穿过一条冗长的石道,夜色漆黑,只有周浔手里拿着灯笼,才散发出点点光亮。

周浔带着顾盏瓷进入一间石室,按下机关,推开石门后,里面的空间更加广阔,并排坐落着一个个十平米的小石室。

这座酒窖,装潢摆设极其复古典雅,装酒的瓶子,还是青瓷瓶和青玉瓶,浓浓的酒香扑面而来。

顾盏瓷跟随周浔,走到酒窖的最里面,看到一张绘制兰花的竹制屏风,而后面,便是一张巨大的四人位梨花木方桌。

靠石壁的还有一张卧榻,上面铺着珍贵的白色虎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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