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和小瓷在建州写生时,可是画过太多人物速写,很多男男女女,长得像,一点不足为奇。
这女子,实在大惊小怪。
若说他长得像京城其他大官,或许,他还能怀疑到父亲头上,可他长得像定国公,简直是有些滑稽。
“赵公子,就算你不相信我,那好,那苏阁老,你总见过吧?你是科考举子,苏百龄负责春闱会试的监考,你就没发现,你长得也像苏阁老?”
云青釉脑子一急,彻底把赵鹤亭的身世秘密抖落出来,赵鹤亭不会油盐不进吧!
可恨她不能更直白,不能直接告诉他身世真相,因为上一世,赵鹤亭高中状元,便是被苏阁老榜下捉婿,这才得以认亲。
她若是提前说出真相,万一赵鹤亭将来春闱没有高中,那可就坏了大事。
“云姑娘,你还是请回吧。”
“人有相似之处,真的不足为奇,你不用这样惊讶。”
此时此刻,赵鹤亭是真的有些不耐烦。
两年前的春闱,他一门心思考试,哪有闲工夫盯着主考官瞧。
而如今,他本就得了风寒,又一直在家躺着,今儿好不容易撑着身子,想要去墨宝斋画画赚点外快,又遇到这女子,真是耽误他时间!
他猛地站起身,想要赶云青釉出去,可脑子里一片眩晕,眼前的东西仿佛都在打转,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紧接着,整个人摇摇欲坠,后仰着往地上栽倒。
“赵公子?赵公子?”
“你怎么了?”
“天啊,身上怎么这么烫?”
云青釉再次扶住了赵鹤亭,男人看着高高大大,可灰色的交领长衫下,身子瘦弱的几乎只剩下骨头。
他有多久没吃饱饭了?
他又要温书,又要挣钱,书院肯定去不起,指点他的名师也请不起,为了温饱,可能还要干几份工。
上一世,赵鹤亭潦倒的时候,云青釉只见过男人几面,还是在画舫卖画。
直到后来,云青釉看到的,也多是赵鹤亭辉煌腾达的模样,因为建州的那场仗,赵鹤亭经常出入定国公府,来看望周浔。
而那时的赵鹤亭入内阁,人称小阁老。
但现在……
云青釉的眼睛,一瞬间的酸涩,明明是苏阁老的嫡长子,却过着这样贫穷困苦的生活,即便下一个春闱,他就会高中状元,可也是他熬了许多年,努力了许多年,才考上的状元。
与赵鹤亭吃过的苦相比,云青釉就觉得,她所经历的一切也不算什么,最起码,她一直衣食无忧。
“葵香,葵香,快进来!”
听到屋里的喊叫,葵香立刻推开了院子大门,就看到自家小姐泪如雨下,坐在地上,紧紧抱着那个穷酸书生。
“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抱着他做什么啊?你快点起来,这么寒酸的人,多晦气啊!”
葵香完全搞不懂她家小姐,自从那日见到国公爷之后,就变得不正常了,平日里,还一直惦记着这个破画画的穷举子,真是好日子不过,净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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