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整个仙宗一片静谧,展轩却独自坐在清凉如水的石阶上,仰望满天星斗。也许是建木六重天远离尘世又离穹宵太近,当人仰望夜空时,会让人无端生出沧海一粟的渺小感。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展轩呈大字躺倒在石阶上,“这诗还挺写实。”

“不去休息?”一个清冷的声音插入。

展轩依旧望向夜空:“是啊,我想起一个人,睡不着。”

乾雨一袭黑衣,无声无息站在石阶上,几乎要跟黑夜溶为一体:“在想什么?”

“在思念亲人……嗯,虽然不是血缘上的亲人,但也差不多吧。”想起前世的孤儿院院长,展轩目光流露出怀念,“我没有父亲,在我心里他就是父亲。”

不知不觉间,荆无咎的形象与孤儿院院长的形象合而为一。

“乾雨你知道吗,跟师父相处越久,我就越在他身上看到我父亲的影子。”展轩抬手,用手背挡住眼睛,“我想家了,但估摸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乾雨沉默地遥望夜幕,他知道展轩现在不需要安慰,只需要自己倾听。

“我怎么突然悲春伤秋起来了?!”展轩拍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对了,阿雨你家在哪?你父母呢?”

也许是今夜的星空太美太温柔,连一向冷漠无情的乾雨也忍不住低柔了声音:“我的家是个大家族,我父亲算是这一代的家主。他跟我母亲生了四个孩子,我是其中最小的那个。”

展轩忍不住抬头:“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家里的事。”

“我也没跟人说过。”乾雨轻轻踢了他一脚,将他从石阶上踢起:“走吧!该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修炼。”

展轩脚步一顿,忽然沉声喝道:“不对劲!”

乾雨一怔,立即浑身紧绷警戒着扫视四周!熟悉他的人一看就知道他此刻处于全神戒备状态。

“……阿雨,我发现你刚刚居然一口气说完了这个月的说话量!简直突破了你的极限!”

乾雨一声不吭地掉头就走。

“诶阿雨你别害羞啊!等等我啊!”展轩对着乾雨离去的背影呼喊道。

“嘻嘻,又捉弄到他了,我可真没个做师兄的样子啊。”展轩漾起大大的笑容。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着。又过了一个月,乾雨已经能准确刺中指定的牛皮层,于是荆无咎丧心病狂地将牛皮换成了薄如蝉翼的宣纸。

“接下来的要求是,用这根细针准确刺中指定宣纸的前提下,不把下面的那张宣纸弄破。”

展轩听后不由替乾雨捏了把冷汗。

乾雨毫不迟疑地扔掉手中木棍,换成细如牛毛的长针。

“差点忘了!”荆无咎如梦初醒地补充,“没有扎中指定宣纸,加练劈砍动作两百下;用力过猛把指定宣纸下面的宣纸刺破了,多刺穿一张就多练撩挑动作二十下。小徒儿,加油哦!”

展轩:……

这是虐待儿童吧?这不妥妥虐待儿童嘛?!

倒是乾雨小小年纪已然练就波澜不惊的心态,毫无怨言地捻起长针开始训练。

长针本细软,用真气灌输后却锐不可当,轻轻一戳直抵桌面,轻而易举刺穿了最后一张宣纸钉在木板上。

荆无咎懒洋洋道:“哦吼,多刺穿十张,加练撩挑动作两百下。”

展轩幸灾乐祸地补充:“还有两百下的劈砍动作。”

乾雨发现自从认识展轩和荆无咎后,哭笑不得这种情绪就跟自己结缘了。

荆无咎盯着正与长针宣纸奋战的乾雨,目光里是自己都看不懂的期待:用多少真气灌输长针才能使针达到合适的硬度,如何将自己的力量控制在毫厘之间。这个看似枯燥的修炼课程,可是全面考验一个人的观察力、瞬间爆发力以及对真气的掌控力……小徒儿,你准备如何攻克难关做到百发百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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