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笑着向停霄行礼,“不是的,二公子。大公子只是问我话,他并没有欺负我。”
停云心中一乐,看着此刻停霄板着面孔,双手张开护着半夏的样子,甚是可爱。
这个弟弟,人小鬼大,一定是圣贤书读傻了,明明只有十来岁,经常一副老先生的模样。
之前自己卧床养伤,装睡的时候,经常听到这小子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轻轻趴在自己的床边,有时候给自己换一个新的帕子敷在头上,有时会给自己扇一会儿凉风,但是只要是自己睁开了眼睛,他便立马装作冷冰冰的模样,数落自己几句就离开了。
傻弟弟,你分明是喜欢自己的大哥,只是他实在是不成器,让你的依赖落了空,你才这样的吧?
停云伸手去搂过他的肩膀来,摸着他的头说道:“停霄,刚才听到你诵读《左传》来着,《左传》不是也说嘛,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哥哥要是以前有什么错处,给你,也给柴胡和半夏,和所有被哥哥欺负过的人,赔不是,好不好?”
半夏和柴胡一愣。
停霄亦是呆住了一般。大哥难得认真和自己说话,以前不是敷衍自己,就是粗鲁地把自己一把推开,此刻倒是和以往都不一样。但他仍板着脸说道:“那也不能保证你以后不再欺负人。”
停云点头哈腰,继续赔不是,“我刚刚已经道歉啦。只是你们都说我欺负人,但能不能告诉我,我之前是做了什么坏事啊?只有知道了,我以后才知道怎么改呀。”
停云心下琢磨,这个孩子心直口快,耿直敢言,必然能从他口中探到明停云的过往来。下人们惧怕老夫人,但停霄一看就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肯定不会被她责备。
果不其然,这小子不顾柴胡和半夏拼命使眼色和摆手阻拦,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停云心中偷乐,有种计谋得逞之感。
“你性格孤僻,很少和我还有祖母说话。之前本来在白衣书院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结识了什么坏朋友,天天穿红着绿,寻花问柳,在各种乐坊喝酒听曲,喝的烂醉,回到家里还当是在乐坊里一样,看见丫鬟就搂抱,府里的丫鬟只能看到你就跑,没人愿意在你身边伺候。”
停云闻言,差点忘了此人就是“自己”,抑制不住心头怒气,大喝一声道:“我生平最讨厌色鬼和随意轻薄女子的人,没想到明停云这么不是东西!”
半夏和柴胡对视一番,瞪眼一惊。
柴胡心里泛起了嘀咕,莫不是真有什么老天爷,给大公子逆天改命了?
停云心中暗暗叹服,姜还是老的辣。到底是祖母英明,何必要让现在的自己知道这明停云之前干过点什么呢?
眼前这双纤纤细指,不知轻抚过多少姑娘的脸蛋?
这双唇,不知印在了哪位姑娘的香肩。
而这身体...又不知...
停云摇了摇脑袋,嫌弃,一脸的嫌弃自己。
比忽然长了胡渣,差点以为自己被毁容了,嫌弃。
比第一次站着如厕,震惊到把裤子都弄湿了,还嫌弃。
要是青石干爹还在世,估计这明停云早就被打断腿了,也不至于自己出门去摔个半死。
停云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停霄的头说道:“多谢你告诉我!想必祖母是不想我继续如此,才让大家都不要告诉我。你告诉了我,不怕祖母责罚吗?”
“夫子有云,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过也,人皆见之。我一人不说,但大伙都看的到,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但是,更也,人皆仰之。你毕竟是我大哥,要是一改往日习气,还是会…会…受到敬仰的。”
停霄虽然人小,讲话却不失见地,他的单眼皮下,双眸稚气天真,好似两汪灵泉叮咚,清澈见底。两腮肉鼓鼓的,粉白色的小脸好似一团糯米糍,让人心生喜爱。
停云忍不住上前摸摸他的头,又掐了掐他的脸,郑重其事地应允道:“放心吧,哥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停霄慌忙后退一步,躲过了停云的手,捏着鼻子直呼,“哥,我看你还是先去洗个澡比较重要。”随后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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