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连恩光汤氏都只能有一千两,这人到底什么来头?王彻单手支头,好奇地向外张望。

南丰张氏?这族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汤宏和旁边的沈继勋交换了一个眼神。

殿里面的人各怀心思,你看看我的脸色,我看看你的神态。但是都不约而同地决定静观其变。

大楚国也是大河文明的发源地,和北方的游牧文化不同,大多数都人们一辈子都守着一亩三分地,思想封闭而保守,为人老实本分。

他们受着乡约族规国法的限制,像花盆上围成一圈的毛毛虫,转了一辈子的圈,从来看不到圈子中间才有饭吃。当然,也就更想不出来用这“人假衣威“招摇撞骗的方法来做些什么。

老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然,底层想不到“对策“,上层自然也想不到相应的“政策“。所以这次来参加聚会的贵族想不到有人会偷偷混进来,自然更想不到有人以这般招摇的方式进来。

这对于他们来说太新了。

古代交通不便利,张子兴从来都没有出过县,自然也没有见过这般豪奢的排场。再加上他是个老实本分的性格,假装世家大族也是实在让他心虚不已,自然腿脚发软,恐怕开口就要露馅了。

不过按照韩朗的交代,要是说不清话的话,可以不说话,只记得昂首挺胸向前走便好。张子兴便这样傻愣愣地走到了主宾席。

主宾位置上是汤宏,吏部尚书汤从训的小儿子,和他爹一样,擅长察言观色。此时正凤眼微眯,细细打量着来人。

他看张子兴虽然衣着不凡,但是眼神不敢直视他,额头还有隐隐的汗珠,甚至手也在发抖,心里起了疑惑。但在没有确定来人的身份时,贸然下结论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他立刻起身笑迎道:“在下恩光汤宏,家父汤从训。敢问阁下来此所为何事?“可张子兴迟迟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汤宏。汤宏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根本不搭理他的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十分难看。

见汤宏有些丢了面子,王彻笑嘻嘻地跳出来打圆场,一把拉住张子兴道:“张公子,快入席吧。今天我还有一场烟花,待会儿快开始了。“说着便扶着张子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彻说的烟花是他托人来给汤宏庆生用的,烟花每年都有三场,生日宴前一天一场,生日当天一场,宴会结束后一天一场。所以汤宏的生日宴会也被时人称为烟花宴。

今年本来是和以前一样要在京中郊外的凌云阁举办的,但是这次为了能让边疆行军的沈继勋也方便参加,就改成了砚山附近的一座山上举办,虽然地点变了,但是该有的一样没少。

韩朗以前只是听说过第二大族的汤家每年的烟花宴会盛大无比。但是前天在张子兴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却从窗子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场如梦似幻的烟花秀。然而当地的生产力实在落后,所以他得出来了结论:这很有可能那个传闻中的汤氏办的。

其实古人想出名有个很简单的方式,就是要特别,最好干出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比如陈子昂摔琴,千金买马骨,城门立木等走的就都是这种路数。

当然这还不够,这种惊世骇俗也不过仅仅能保证传播度足够广泛。要是其中隐情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什么忠孝节义,什么高风亮节之类的美好品德,那这个故事传播的时间就能足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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