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胡潇潇的生辰,胡潇潇出生在炎热的六月下旬,大哥和阿弟都是秋日里出生的,阿娘说就属生她的月子难做,夏日里热,她贪凉开窗吹风,被外婆瞅见了,那是一顿好骂,自此以后那是密不透风在屋里待足了四十天,出来的时候人都馊了,最难熬的是孩子不在身边,因为生下来有些不足,孩子一直在医婆那儿照顾着,她也见不着孩子,着急的整宿整宿哭,是外婆说哭坏了身子孩子怎么办才好些的,后来发了病,她差点也跟着去了,她想着,可不能留她的孩子一人在地下孤孤单单无人照料。虽然胡夫人是笑着说的,可胡潇潇却知道笑着的背后是胡夫人留了许多许多的眼泪,是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才换回来现在健康的自己,是一位母亲对自己最质朴的爱。胡潇潇明白,她不是原装的芯子,可上天让她到这儿了,她就是阿娘的姑娘,她会替她爱阿娘的。
“阿娘,阿娘,阿娘,阿娘…”胡潇潇洗漱完就奔到主屋了,人还没到唤阿娘的声音就到了,胡夫人知道这是问生辰礼物来了,每年雷打不动,到这天一大早就开始叫唤。
“阿娘,你的宝儿来啦。”胡潇潇进屋就看见阿娘在算账了,抬头望了一圈,“你阿爹去衙门点卯了,会早些回来的。”
“阿娘,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阿爹呢。”胡潇潇蹲在地上把头埋在阿娘膝盖上,同阿娘撒娇,阿娘的味道真好闻,让人心安呢。
胡夫人放下手中的笔,摸了摸胡潇潇的脑袋瓜,“吃东西了么?”
“等着吃糯米糕呢。”
“英婶,去把糯米糕端来。”每年的生辰早饭都是阿娘亲手做的糯米糕,糯米糕做起来是个费功夫的事情,得提前把糯米泡上,然后碾碎,烘干,在生辰当天得早早起来,拿糯米和糖混合起来揉,蒸,有些富贵人家还会把糖换成各种花蜜,刚出锅的糯米糕香甜软绵,很是好吃,然后在白白的糯米糕上点上一个小小的寿字,喜庆又吉利,这是云溪的传统,孩子生辰当日阿娘的都会做糯米糕给孩子吃,象征福寿绵延。
“阿娘,你九十了还给我做糯米糕。”胡潇潇开心了,又到了一年吃糯米糕的时候啦,她又长大一岁,是大姑娘了,她也希望阿娘长命百岁,能一直给她做糯米糕。
“傻姑娘…”胡夫人笑了,这姑娘没白疼,时刻都惦记阿娘。
“宝儿,今日你生辰,英婶给你的。”英婶把糯米膏放桌上,解下手上的布袋放在桌上,胡潇潇看着眼馋,想立马打开布袋,可还是拿起一块糯米糕往嘴里塞,阿娘做的就是更软更甜,三两口就把一块糯米糕吃了,英婶拿干净的帕子给胡潇潇擦了擦手,胡潇潇迫不及待就开始解布袋了,一打开,胡潇潇眼睛都亮了,是一直布老虎,黄灿灿的布老虎,同抱枕差不多大,生动活泼极了,布老虎是拿上好的棉布缝的,亲肤感很好,额头拿黄色丝线缝了个大大的王字,圆滚滚的眼睛是英婶拿黑色的丝线缝的,小耳朵竟然能立起来,还有胡子,是白色的丝线缝的,还有白色的小尾巴,哇,还有四只小短腿,好Q。布老虎塞满了棉花,抱起来软绵绵的,太太太可爱了,胡潇潇喜欢极了,爱不释手的,她上一世就特别喜欢公仔,各式各样的,摆满了一床,可来到这儿,上哪儿去买公仔,小时候就怨念没有公仔,后来英婶听着了就耐心问她公仔啥样,问胡潇潇想要个啥样的,她试试看能不能做一个,胡潇潇想了想,说要个布老虎吧,就把布老虎大致的样子描述了一遍,英婶听完也是记在了心里,开始不断缝制,一开始总是做的不像,胡潇潇也就忘了这回事,没想过了几年,英婶把一只活灵活现的布老虎摆在了自己面前,胡潇潇眼泪都要出来了,英婶平时要忙家务事,哪有自己的时间,还得挤出时间给自己做布老虎,想到这儿,胡潇潇扑到英婶怀里,声音都哽咽了,“英婶…”
“傻姑娘”英婶对胡家三个孩子那真是疼在心坎里了,“好了,把糯米糕吃了,喜欢英婶就高兴了。”
胡潇潇不停的点头,她也是有公仔的人啦!
“你啊,就宠着吧…”胡夫人也是无奈,这个家里啊宝儿想要月亮估计都有人给她摘来。
“阿娘,你的生辰礼呢?”胡潇潇一边吃一边问,嘴巴鼓鼓囊囊,跟松鼠送的,胡夫人给她端了一碗甜浆子,平时胡夫人是不允许她喝浆子的,毕竟有些米酒在里面,她怕姑娘吃多了伤身,生辰这日却会给她端来一碗,她希望这一天宝儿什么都是甜的。“慢慢吃,就在那儿呢。”
胡潇潇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盘子糯米糕吃完了,喝了几口浆子胡夫人就不让她喝了,说一次性别喝这么多,胡潇潇听话的就喝了几口,真甜呀。
胡夫人指了指衣架,胡潇潇看过去,她看到了什么?一件新的衣裙!海棠红的对襟窄袖千褶裙!褶子从腰部开始,做工规整,垂感十足,下摆秀着开放的芙蓉花,这件可比任彦宁那件华贵多了,胡潇潇睁大眼睛来到裙子面前,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质地,丝滑,竟然是绸缎的!衣领处细细的看还能看到隐隐的金丝,阿娘这可是下了血本啊!竟然给她送绸缎的衣裙!家里暴富了啊!
“阿娘,阿爹收人家银子了啊?”胡潇潇屏住呼吸,扭过头问阿娘。
胡夫人笑了,这孩子,想什么呢,“你姑母送你的,特意早早在府城订制的,用料做工都是上乘,赶在你生辰前夕送到的,今日特意拿出来给你穿上的。”胡夫人起身,擦了擦手,“阿娘给你换上。”
胡夫人给胡潇潇换上这套衣裙,眼睛都亮了,宝儿本身骨架不大,因着那场大病,家里人也是各种给她补,个子也就比同龄的姑娘高些,身上也是有肉的,很是能衬起衣裙,加上偏白皙的肤色,穿上这一身海棠红,人比花娇都不为过,胡夫人把同色系的腰带拿过来,给宝儿系上,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就活络络出现了,胡夫人满意极了,越看越好看。英婶也是夸赞不已,“宝儿真好看!”
胡夫人把胡潇潇拉到梳妆镜前,她要亲自给姑娘梳发,梳子梳着胡潇潇油亮的头发,“宝儿这一脑头发倒是随了我年轻的时候,软滑,黑亮亮的。”
“阿娘年轻的时候外婆也会帮你梳发么?”
“梳过的,她也是这么和我说,说我的头发随了她。”
胡夫人想着衣裙已是这么华贵了,发髻便梳个简单的吧,把头发梳顺,旁边留两缕其余的挽起来盘在头顶,胡夫人从袖笼里拿出一只簪子,固定住头顶的盘发,胡潇潇从镜子里看到阿娘手里的簪子,竟然是一只玉簪子,“阿娘,从未见过这只簪子呢?”
“这是阿娘送你的生辰贺礼。”胡夫人把簪子插好,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满意,海棠红的衣裙,配这雪白的玉簪子很是合适,之前宝儿就喜欢恩礼的玉簪子,自己买不到那样成色的玉,便托人在南边带回来一只,上面雕了一只小小的元宝,正好衬胡潇潇的小名。胡夫人把旁边的两缕头发编成辫子,侧放在头两边,拿小簪子固定,一个简单又活泼的发髻就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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