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曹之内,人声鼎沸,商铺琳琅。

崔扶楹轻移莲步,带着仆从们穿行于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只觉得十分新奇。她虽身着便装,但容颜倾城,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武陵郡守金旋在曹植他们入城后,便得知他们到访的消息,想必是故意微服私访,并未提前与官署知会一声。

顿时心生一计,意欲借此机会讨好曹植。

他密令褚征携带其家猫犬前来市集,欲在崔扶楹面前上演一出猫犬互哺的奇景。

“夫人,今日市集有奇景,一猫一犬,亲如母子,实为罕见。”金旋面带谄媚之笑,语气中透着几分狡猾。

崔扶楹闻言,美目中闪过一丝好奇,她轻声道:“哦?竟有此事?那便去看看。”

褚征外表忠厚,内心却极为狡狯,他带着猫犬,早已在市集中心等候。见到崔扶楹,他连忙上前:“夫人且看,此猫此犬,互哺之情,天下罕见。”

崔扶楹的目光落在那猫犬身上,只见它们亲昵非常,似乎真有母子之情。但她的心中却生出一丝疑虑,这样的奇景,真的只是天意吗?不过想到今日之中自己尚且拜佛求子,想来天下苍生大抵相似。

“褚先生,这猫犬互哺,倒是有趣。天生便是如此的吗?”崔扶楹的声音柔和。

褚征见崔扶楹反应过于平淡,似乎并未完全相信自己的话,心中一紧,连忙道:“夫人,此乃小民家中日常,非是刻意为之。小民家中,猫犬皆有灵性,常如此相处。”

崔扶楹微微颔首,她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轻声道:“褚先生,你的孝行,我已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夫人过誉了,小民只是尽了为人子的本分。莫说小人对待家中高堂,便是小人所养的这些牲畜也一样有灵性。”

金旋见状,心中暗喜,他知道今日之事,定能让崔扶楹对其留下好印象。他轻声道:“夫人,褚先生的孝行,实在令人钦佩。我已上表大人,为其请旌表。”

“郡守大人,我乃内宅妇人,今日见这猫狗互哺着实觉得可爱,但于政事却是一窍不通的。”崔扶楹眼神略微冷了一些,说罢转身便带着仆从离开。

金旋碍于对方身份,不管是曹家妻,亦或是崔氏女,都非自己可以招惹,只能暗暗忍气。然而怒火无处可发,转头踹了褚征一脚:“走,跟我去见曹大人。”

褚征被踹得一个踉跄,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连忙跟在郡守身后,心中忐忑不安。

*

武陵郡府内,曹植独自一人端坐于书房之中,案上铺展着一卷细腻的白绢。

他手持狼毫,笔走龙蛇,正专心致志地书写着一封密函。眉宇间透露出决断之色,表明这封信将是他布局的第一步。

“公子,此信是否需要立即送出?”杨修侍立一旁,目光落在曹植手中的信笺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询。

曹植没有抬头,笔下依旧不停,沉声道:“德祖,此事干系重大,必须即刻送回邺城。你挑选一名忠诚可靠的信使,务必确保此信安全抵达。”

杨修点头,他明白曹植所言之事,涉及借贷之法与荆州旌表之事。

可那武陵郡守金旋刚刚一直跟他打探关于褚征旌表之事,但曹植有意暂缓。于是,他轻声问道:“公子,这暂缓旌表之事,是否会引起世家的不满?”

曹植的笔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德祖,我虽有意改革,却非鲁莽之人。世家之力,不可小觑,我等需徐徐图之。但这旌表一事,我以为不可。褚征此人虽未见到,但过于投机取巧。妄图以旌表为捷径走仕途一路,若此人只知钻营而无才干,岂不是给我荆州埋下祸端。”

杨修微微颔首,他深知曹植的心思缜密,每一步棋都经过深思熟虑。

于是放下此事,言归正传:“公子,这借贷之法,是否已有全盘计划?”

曹植放下狼毫,他将白绢轻轻吹干,缓缓卷起,用火漆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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