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远处的小村庄,有些兴奋地说道,“丽嘟,看到那个村庄没?”他脱下背包看了一会地图,“这个村庄,嗯,如果我们的行走路线没有错的话,这就是白朗村了。我们去那里买些衣服和吃的,看能不能买辆摩托车。如果这条路是对的,先沿着临箐路去凌沧,然后转314、214、227、219,再转214就到版纳了。”说完他看着我,“丽嘟?”
“LiDu。”我回应了一句。
“先喝点儿水。”他把水瓶递给我,我喝完水把水瓶塞进了背包里。他起身背上背包,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着,“再坚持一会,只要翻过这个小山沟,对面就有吃有喝了。”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我的心情有些愉悦。
我们先是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走到了山谷下面,又沿着一条小山路走到了山谷对面,此时,已经能听到那个村庄的狗叫声了。他突然停了下来,“等会儿,戴上墨镜口罩。”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我口袋里拿出了墨镜,我看懂了他的想法,于是我把那条内...于是我把那个面罩戴上,然后他把墨镜戴在了我脸上。
好了,此时我的形象就是~我的头上戴着一顶比我肩膀还宽的丛林风渔夫帽,脸上蒙着一个用内裤做成的大面罩,一副掰弯了的大墨镜,上衣的袖子比手长,肥大且臃肿的裤子,一双满是泥巴和树叶的绳鞋。不过我还好,起码我身上还穿着衣服,可他就不一样了。他穿的香蕉叶子早就碎成了馓子,他身上唯一的衣服,也就是那条内裤,内裤还被树枝刮了几个破洞,他的头发快跟脸一样长了,不仅蓬松,头发上还有一些碎树叶子,而他的胡子就更不得了,山羊胡!
我们拿着木棍互看了对方一眼,那一幕,有点像两个部落酋长初次会盟。
“到了这里,木棍就没用了,有用的就是钱了。”他把我手里的木棍拽走并丢在了一边,噢我的反掠食者之刺!扔掉木棍后,他用手梳了梳头发,我们就一前一后走向了那个小村庄。
刚走进村庄,一个小老头,呃不是,一个大爷正蹲在门口晒太阳。他穿着一件有些褶皱的白色衬衣,套着一件镶有蓝色花边的黑领褂,还穿着一条灰蓝色阔腿长裤以及一双黑色布面鞋。他看到我们后,先是把手搭在眼睛上反复地瞅了瞅,然后他起身迎了上来。
“Bin Ar Ha Du Xia!”大爷伸出手向我们打招呼,我反正是没听懂,不知黄雀听懂了没。黄雀抓了抓头发,“阿爷,我们是外地来旅游的。”
“咦,小阿朋,你滴头发好乱呦。”大爷略带疑惑地说道,但绝没有嫌弃的意思。
黄雀用略带一点彩云之南的口音说道,“我们是从凌沧走过来的,在山里迷了路,走了很多天,好不容易才走出来。”
大爷打量了一番黄雀,“噢,我说你们咋一个没穿衣服,一个还脏坨坨滴,小阿朋,你滴身上...好多伤呦!”
黄雀眨了眨眼,“阿爷,家里有没有吃的,我们买点饭吃,饿坏了。”
大爷点了几下头,“哎呦呦,肯定饿坏球喽,快进家来吃饭。”一边说着,大爷拉着黄雀的手就往院子里走去。走到门口时,黄雀停下说道,“不用进家去,我们就买点吃的就走了。”
大爷回头看了看我,“你看你们两个,都已经饿瘦脱喽,还客气个球,先进家来。”他说完拉着黄雀就进了院子里,黄雀示意我跟上,我也就跟着走了进去。
“婆子,来了个阿朋,还有个金花。”大爷站在院内对着屋里喊道。
没一会,屋里推门走出来一个婆婆,我一时被她所惊艳到,她盘着一头银白色与灰色相间的头发,头发上别着一根雕有深纹花线的银簪子,耳朵上则戴着两枚嵌有绿松石的银耳钉,额头虽有些许皱纹,但皮肤洁净富有光泽。她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衣,衬衣的对领和袖口皆有蓝色彩绣花边,衬衣上还套着一件浅蓝色领褂。她戴的围裙上也绣有五彩图案和精美花边,腰上则系着一条绣有花朵和小鸟的腰系,下穿一条浅灰色裤子,脚着一双黑面白底布鞋。她洋溢着热诚坦荡的笑容,满目的慈善与祥和。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和黄雀...唉,两个原始人!
她先是看了看黄雀,“小阿朋,你咋光溜溜嘞,你滴衣服嘞?”她走下屋前台阶和我们说道。
大爷侧身看了看我们,“他们是从凌沧走着来滴,在大山里迷路喽,婆子,赶紧弄点饭,他们饿坏喽。”
“好好好,我这就去。”婆婆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子。
“啊呀莫要做饭,我们着急赶路,还要赶紧回凌沧。你们中午的剩饭还有么?就越快越好,我们吃完就赶紧走了。”黄雀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背包,他拉开背包拉链并从隔层里拿出了一个黑色钱包。
大爷看黄雀拿出钱包,他赶紧说道,“诶,你个娃娃还掏钱,赶紧把钱收起来,你见外滴很呦。”一边说着,他把黄雀手里的钱包塞回了背包里。
黄雀点了下头,“可是阿爷,你不收钱,我吃的不安心。”
“莫再客气喽,你说你们要去凌沧?”
“对的,我们要先去凌沧,之后还要去别的地方。”
“凌沧滴话,倒是好去,那你们得走临箐路,你晓得咋个走不?”
黄雀拉上背包拉链,“对,要走临箐路,我以前走过,我倒是知道路,我现在就想买个摩托车,走着去实在太远了。”
“不用买,一会吃点东西,我骑三轮送你们去就行喽,哝,那里停着。”大爷伸手指向院子一角,那里停着一辆老旧的摩托三轮车。
“这三轮车啥时候买的?”黄雀走到三轮车旁,大爷也跟着走了过去,我则是站在原地。
大爷拍了拍车头,“买了七八年喽,一直拉货用。”
“买的时候很贵吗?”
大爷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说道,“那可是,两千多块买滴。”
“我买了,卖不卖?”黄雀认真说道。
大爷摆了摆手,“咦,我送你们去凌沧就行,你不用买。”
“别,太麻烦了,我们还要去好几个地方,这来来回回的很不方便。阿爷你就说个价钱,我把这台买下来,你再去买辆新的。”
大爷面露难色,“好多钱我也说不清楚呦。”
“阿爷,你说个大概价钱就行。”
大爷犹豫了一会说道,“那就一千。”
黄雀一拍车厢板,“这样,一千二。”
大爷疑惑地看着黄雀,“咦,还有你这样砍价滴人呦,你是饿傻球喽?”
黄雀蹲下看了看说道,“发动机和变速箱没问题,也没有漏油,我给的价钱很合理。”
“小阿朋是哪个民族滴?”
“我是汉族,我阿妹也是汉族。”
“汉族,讲究人呦。”
“阿爷你客气了,还有件事想商量一下。”
“你说,莫要这么客气。”
黄雀转身看了看我对大爷说道,“你穿过的旧衣服给来几件,就衬衣和裤子就行,有袜子和鞋子最好。”
“哎呀这个好说,我这就去拿。”大爷说完就去了屋里。
过了一小会,大爷拿着几件衣服还拎着一双黑色布鞋走了出来,“小阿朋,来试试合不合身。”
黄雀赶紧迎了上去,“好嘞,这就穿上。”接过衣服,黄雀看了看四周,“阿爷,我去哪里换上?”
大爷笑了笑,“你个男娃娃,你害羞个球,在院子里换上就行。”大爷说完,黄雀点了下头,之后他原地穿上了那些衣服和鞋子,“真好,特别合身。”黄雀转过身看了看我,还给了我一个眼神,但我没看懂。这时,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炒菜声。
“哎呀,不要忙活,剩饭就行。”黄雀朝着屋里喊道。
“来,院子里先坐一会,等饭做好了,你们就去吃饭。”大爷说着拿来两个木头板凳,黄雀接过后,把一个板凳放在大爷旁边,另一个放在了我旁边。
“我不用板凳,我台阶上坐会,你们坐,你们坐。”大爷往后走了两步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黄雀看了看板凳,“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就是太客气喽。”大爷指着板凳说道。
黄雀转过身看着我,他给了个眼神,我没看懂,他指着板凳对我说,“丽...丽丽,别客气,坐坐。”我听懂了“坐”这个字,于是我坐在了板凳上。看到我坐下,黄雀也坐下了。
大爷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小阿朋,你今年贵庚?”
“我二十四,阿爷您高寿?”
“好年轻呦,我七十喽,她多大呦?帽子里咋还有些白白滴头发?”
“她...她今年十五,我阿妹爱时髦,去年染了个白头发,怎么劝都不听,就非要染白头发。”
“你们还年轻,像我们上了岁数,想有个黑头发都不能喽。”大爷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他拿出一根刚要点上,看了看黄雀,“阿朋,会抽烟不?”
“会,会会会。”黄雀热情地回答道。
“来。”大爷起身递给黄雀一根烟,黄雀赶紧起身接过香烟,大爷要用打火机给他点上,黄雀一再推辞,最终大爷还是给黄雀点上了,黄雀拍了拍大爷点烟的手,大爷点了下头。这两个人类都喜欢吐烟雾,而且他们吐烟雾的身体动作几乎一致。所以,这种能让他们吐烟雾的东西是?呃,为什么不给我一根?
大爷吸了一口香烟问道,“我看你滴身上好多伤,伤咋来滴呦?”
“咳,年轻的时候不懂事。”
“小阿朋,吃一堑长一智,可不能总是吃亏呦!”
“是的。”说完,黄雀吸了一口香烟,他看着院子里的一个石凳,若有所思之后他说道,“阿爷,我不是坏人,年轻的时候瞎混,受点伤在所难免。”大爷点了下头,“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懂事了就行。”大爷说完后,黄雀安静地看着手里的香烟,直到香烟燃烧完,他才弹了弹烟灰。大爷又递给黄雀一根香烟,他接过后没有点上,而是夹在了耳朵上。
过了一会,婆婆走出屋门口对我们说道,“饭好了,来,进屋吃饭。”
“进屋吃饭。”大爷从台阶上站起来,然后伸出一只手示意我们进屋。我看懂了大爷的手势,在洞穴里的时候,每次我们吃东西时,黄雀就会做那个手势,他还会说“请”!
黄雀拎着背包站起来,他走到我面前,我也站了起来,随后他拉着我的手朝着屋里走去。进屋之后,我看到了屋里面,那是我第一次走进人类的建筑物。
进入屋内,两边各有一扇老旧的木门,左边的木门关着,右边的木门打开了。透过打开的木门,里面是一个灶台,灶台下有几根木柴正燃烧着,灶台中间有一口黑铁锅,铁锅边上放着六个鱼纹瓷碗,比碗高的饭菜正冒着热气。客厅两侧墙边各有一排木质长椅,中间摆放着一个木质方桌,桌上放着一个小竹筐,筐里有几个红苹果。桌子中间还放着一个茶盘,茶盘里放着茶壶和茶碗。除此之外,一面墙上挂着一个葫芦和两个斗笠,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照片,照片的旁边挂着一把雨伞和一捆水稻穗。
“来,你们坐,莫要客气,你们坐。”大爷示意我们坐下,黄雀拉着我坐在了长椅上。
我们刚坐下,婆婆就从厨房端出来两碗菜,然后她又返回厨房端菜。大爷则是拿着茶壶进了厨房,不一会他端着茶壶走了过来,他从茶盘里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茶水并放在我们面前,“先喝点水,别急着吃饭。”黄雀点了点头,“叨扰了,受累了。”
婆婆摆了摆手,“米饭是中午的,家里没有很多菜,就炒了两个,米汤也是中午的,先喝点米汤再吃饭。”婆婆把两把瓷勺子和两副筷子递给了黄雀,黄雀接过后看了看我。
“先洗洗手再吃饭,水盆在厨房,你们进去洗手吧!”大爷说着退了几步让出了去厨房的路。
“先不洗了,我拿块毛巾擦擦手就行了。”黄雀这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大爷说完走进了厨房,不一会,他拿来一块沾了水的湿毛巾递给了黄雀。
“阿爷,可能有些不礼貌,但我妹妹她的脸上有个很大的胎记,她不敢在你们面前摘下面罩吃饭,她胆子很小,还特别害羞。”
“哎呀你早说呦,婆子我们先出去坐会,你们吃,吃饱了再说。”说完,大爷和婆婆一起走了出去,大爷还关上了正屋的门。
他们出去后,黄雀拿着毛巾走过来,他反复擦了几遍我的手,然后他又擦了擦自己的手。擦完手,黄雀把瓷勺子放进米汤碗里,又把筷子也放在了碗上。我已经饿坏了,我摘下墨镜拉下面罩,端起碗喝了几口米汤,之后,我拿起筷子夹起桌上的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吃米饭,我无法用筷子夹起米饭,所以我就用勺子挖着吃。先喝汤再吃东西是黄雀教我的,吃完东西再喝水,喝完水再吃野果子,这都是跟他学到的人类饮食经验。
黄雀没有急着吃东西,他拉开背包拉链拿出钱包,他随手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随后把钱包塞了回去,拿出来的钱则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在端起米汤一饮而尽后,他一只手端起一碗米饭,一只手拿着筷子夹菜吃。他吃完一碗米饭,又从桌上的木桶里盛了一碗。他看着正拿勺子挖米饭吃的我,他笑了笑夹起一块腊肉放在了我的碗里,我用勺子挖起腊肉,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着,等我吃完,他又给我夹了一些青菜和肉。
最终,在一番风卷残云过后,他打着饱嗝喝下了一杯茶水,然后又倒上了一杯茶水。我放下手里的勺子,也喝下了一杯茶水,第一次喝茶,没注意细节,就咕咚咕咚喝完了。
黄雀把吃过的碗筷叠放在一起,我们喝了几杯茶水后,他示意我戴上面罩,我心领神会,把面罩提到了鼻子上。在我戴上墨镜后,他拎起背包,我也站了起来,随后我跟着他走了出去。
“哎呦,小阿朋,你们吃饱了?”婆婆和黄雀说着话,大爷拿着一根香烟递给黄雀,黄雀摆了摆手,“还有,还有一根没点上。”说着,他从耳朵上拿下香烟,又从背包里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在缓缓吸了一口香烟后,黄雀神态认真地说道,“我们吃饱了,多谢款待。”
“知道你们汉人滴讲究多,不过你也太客气喽。”
“真不是客气,是很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饱饭了。”他弹了下烟灰,“对了阿爷,三轮车油多不多?”
“对,这个太要紧喽,你等下,我去给车里加满油。”大爷说完去了三轮车那里。
婆婆看了看我跟黄雀说,“娃娃,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凌沧,对了钱。”黄雀从口袋里拿出钱,他数出来一些,“我又有点口渴了,我进屋再喝杯水。”
婆婆对黄雀说,“娃娃,你把你滴保温杯给我,我去给你放点茶叶倒点开水。”
黄雀转身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去喝杯水就行了。”说完他就转身进了屋里。不一会,黄雀走了出来,他走到婆婆面前,“这里是一千六,是我跟阿爷商量好的价钱,你家的摩托三轮我买下了。”
“咋这么多钱?”婆婆看了看黄雀手里的钱并没有接过,她转身对着大爷喊了一声,“这娃娃把三轮买走喽?”
大爷拎着一个汽油桶走了过来,“对呦,他要买,他说要用,我就卖给他喽。”
婆婆看着大爷问道,“一千六?”
大爷转身看着黄雀,“一千六?”
黄雀看了看大爷和婆婆,先是抽了一口烟随后说道,“一千二是三轮车钱,那四百是衣服和饭钱。阿爷你数一下钱,先看好真假,要是钱没问题,我们这就要赶路出发了。”说罢,黄雀双手把钱递给大爷。
“一千二就行喽,多出来滴那四百我不能收。”大爷接过钱后数了数,他拿出四张塞给黄雀,黄雀把钱推回,“阿爷,我们别再推让了,收下吧。”
“咦,你这个人呦,好,我收下。”大爷接过钱后看了看,把钱递给了婆婆,婆婆接过后把钱放进了围裙内侧的口袋里。
“阿爷,头盔和车钥匙呢?”
“在车上,你会不会骑三轮呦?”
“放心吧阿爷,会滴很。丽丽,我们走吧。”黄雀拉着我的手来到了三轮车前。
“放个垫子坐在上面软和些。”大爷从旁边木架上拿来一个坐垫放在了车斗里。
“我先去把门推开。”黄雀走去院门口打开了另一扇门,随即他快步走了回来,“好了,阿爷,那我们走了。”话音刚落,他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并放在了车斗里的垫子上,随后他把背包也放在了车斗里,他还纠正了一下我的帽子。黄雀戴上头盔后骑上了三轮车,他拧动车钥匙,站起来一蹬脚就启动了那辆三轮车。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我知道,这艘人类的地面交通工具被启动了,很快就能进入运行状态,并且我确定,它绝对是地面交通工具。
“小阿朋,你先等会,你莫捉急,我去给你拿几个苹果路上饿了吃。”大爷说完朝着屋里走去了。
黄雀摆了摆手,“不不不要了,不要了,不要苹果了,车上有,家里有。”黄雀有些着急地想把车骑出院子,他拧动油门,往院子里拐了个弯就骑到了院门口。这时大爷手里拿着一叠钱,他一边朝我们跑来一边对我们大声喊道,“娃娃你滴钱,你滴钱呦。”
黄雀踩下刹车,他站起来转身对大爷喊道,“这是茶水钱,收下吧,我们走了,再见啦。”他挥了挥手坐下来一拧油门,伴随着猛烈而又震颤的轰鸣声,我们就离开了那个小院子。
那时我坐在三轮车的车斗里,我看到大爷和婆婆走到了院子门口,婆婆手里捧着一小筐红苹果,大爷手里握着那一叠钱,他眼角湿润,目送着我们远去的身影。
(那时的我只对婆婆手里那些红彤彤的苹果感兴趣,根据我大脑中类生命体所记录下来的信息,黄雀第二次进屋喝水时,在苹果框里给他们留下了几千块钱,现在想来,那真是充满温暖与真诚的一顿饭,黄雀也是个讲究人,当然了,我也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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