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江口,渡旁的早点摊上今天也是人流如织,可摊主现在却是强颜欢笑,有几桌大汉干坐着喝茶什么早餐都没要,摊主认得他们的漕帮的打手,不敢催不敢赶,只是小心地陪着笑脸为他们满茶。

大汉们又哪有什么好心情,码头是个日进斗金的地方,漕帮可不希望这里出乱子耽误了生意,可今天偏偏来了个瘟神。

路知何将粥碗举了举,像是以粥代酒隔空敬了这几桌盯梢的大汉,举止礼貌大方。

白镛说今天早上有他家的商船在这码头卸货,就约在码头见面了。可他这正被追杀的履历很难被人欢迎,丰富的经验让路知何能很快地辨别出出惹事的玩家和不想惹事的npc,他看出这群大汉是怕自己在码头生事,所以敬粥致歉。

祖宗嘞,您有空敬我们不如快点吃完走吧。大汉们显然是不领情的,或偏头冷哼,或眯着眼暗暗发狠,看这架势,若不是打不过早把路知何赶走了。

“住了,干嘛的?”

“来吃早饭。”

大汉打量着眼前人说道:“昨日在雁荡楼带头生事的,据说是个佳公子,小郎,您相貌也很不错嘛。”

木连新:“不错,是我。”说着抬起双手,像过安检一样转了一圈,“昨日是昨日,今日没带兵刃,我不想生事,早点摊做生意还挑客人不成?”

大汉移开了目光,木连新就径直坐在了路知何对面,两指敲着桌面,对摊主道:“老板,这位的早点也给我来一份。”

这样的动作算不上礼貌,路知何的回应却很平淡:“小郎,早啊。”

“没您早,昨天您可杀了我两回。”

“头一次是误会嘛。”路知何说着拿出了钱袋,往前推了推,继续道:“昨日说好的赔偿仍然算数,诸位若再来生事我也不介意再送诸位一程。”

木连新掂了掂钱袋,并未把它拿走,而是重新推了回去,开口道:“我们是一群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这游戏的年龄要求是16+,我这个月刚满16岁,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高中?16+?看着被推回来的钱袋,路知何更好奇这两个词的意思。他一边将自己听不懂的原因归咎于失忆,一边又谨慎怕自己露底儿,所以面色如常的说:“不必了,你两次都掉了宝剑,该赔偿的,其他钱你也帮你同伴收着吧。”

见路知何神色不变,木连新开始怀疑,可南昌地下城没有可疑人员进入的记录,他不应该是个玩家,于是又说道:“那我先谢过前辈了,我们这群同学成绩都不错,过了假期大家都打算去大学继续学习,我倒是更想留在爸爸的公司实习,前辈能否给我些建议?”

路知何放下了早点,神情也郑重起来,说道:“别用剑了,改匕首一类的短刀吧。”

“啥?”

“建议不敢当,小郎君要何去何从又何必问我这个见面仅三次的陌生人呢?只是这三次见面两次我都杀了你,所以送你点保命手段吧。宝剑华而不实,小郎君不妨改用短刀。”

真是班门弄斧,想从我这套话,你这小郎君也太直白了。路知何虽然失忆,但江湖阅历已经是内化的东西,随便找个话题搪塞过去就好了。

木连新正值好奇心过剩的少年时期,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他问道:“短刀用起来好看吗?前辈会用吗?能教我吗?”

“不会,不教。”

“不应该啊,昨天你明明一副全武器精通的样子,难道有什么触发条件?”木连新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站起身来,深鞠一躬,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强忍着把嘴里的粥喷出来的冲动,路知何转头侧身不受此礼,目光也不经意地与那群盯梢的大汉对上。他们见木连新起身,都神色紧张的坐直了身体,有的已经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少年心性大概真的能传染,看到木连新的一本正经与大汉们的紧张,路知何突然想开个玩笑:“你看这些好汉,他们若能教你,你肯定会受益无穷,不妨你多拜几个师父。”

像被施了定身咒的众大汉、谈定喝粥的路知何,汪管家最后才看清楚还保持着微微鞠躬姿势的人是昨天见过的熟人。这般场景让他浮想翩翩,立刻口无遮掩起来:“小郎君是觉得路大侠神俊,抛了自家大人要跟着路大侠吗?”

糟了!话刚出口汪管家就有些后悔,他偷瞄着路知何的反应,微蹙的眉头表达涵养正压抑着不快,还不等汪管家出言找补,路知何便开口道:“小郎君的拜师倒是豁达随性,可收徒却不该草率,还容我三思吧。”

这话看似拒绝了木连新的拜师,却没有任何不礼貌,反而侧面否定了汪管家下作的心思,惹得汪管家头冒虚汗。他自然不会为自己的不堪而羞愧,只是更直观的感受到这位“杀人魔王”的不快有些心悸罢了。

“白公的货卸完了?”

昨天还叫“白老伯”,今天就成“白公”了,察觉到称呼的变化,汪管家生怕路知何迁怒到自家老爷那里,急忙说:“老爷叫小的请路大侠出发,路大侠是坐车还是骑马?”

“镖师有坐车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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