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池塘里一只青蛙“呱呱呱”地嚷着,几只蝉儿不知趴在哪里闲扯,除了它们,这简陋的庭院什么也没有,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花籽生来喜静,故而连着这蝉鸣蛙叫也显得有些聒噪了。这夏日的午后,太阳炙烤着大地,甚感烦闷焦躁。老宅院的木门摇摇欲坠,风一吹,“咔吱咔吱”作响,整座房舍破败不堪,但对于花籽来说,这已经是上苍的恩赐,毕竟就目前的处境而言,这是她唯一的栖息之所。
院子虽然破败,好在还有几间房舍仍可使用,收拾收拾也可遮风避雨。花籽觉得现今这境遇相较于她目前所遭遇的一切变故而言,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没有窘迫到流落街头,风餐露宿。花籽是一个凡事往好处想的人,这是她在成长中养成的一种品格和习惯。“总算天无绝人之路,不管怎样,先定下来再说,事已至此,又能怎样。”这样想着,花籽心里的伤痛虽没减少几分,但总算有些慰籍。她挑选了一间较为完整的单间整理了一个早上,晌午时分,感觉有些疲倦,便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作为京都首富的千金,花籽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平日里只管衣来张口、饭来伸手,日子安逸舒坦。花籽在闲暇时光总是喜欢坐在自家闺房的阁楼上眺望京都的盛世繁华,阁楼的栏杆漆上了朱红的油漆,屋瓴上的貔犰生龙活虎地矗立着,与花籽一样,也在这高高的阁楼俯视京都。远远看去,码头的船只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无不彰显着京都海市贸易的昌盛兴旺,而这些船家商铺却大部分是父亲的产业。花籽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她就如大多数闺房中的女子一般,每日吟诗作画、弹琴下棋、描眉刺绣,日子过得安静闲适。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她全然不知,也未曾预料。
“花儿,到爹爹这来。”花老爷站在秋千架下,面带微笑地朝着花籽招手。他身材修长,鬓若刀裁,眉目如画,气质儒雅,没有一点商人的算计和势利,她是花籽最崇拜的人,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爹爹。
花籽睁开眼,一下子弹了起来,拼命地朝着花老爷飞奔而去。“爹爹,花儿好想你!”花老爷张开双臂,像小时候一样用他宽阔的臂膀搂住花籽,他怜惜地看着花籽,眼神幽怨,脸色苍白,泪水突然夺眶而出,眼角渗出了红色液体。花籽惊愕地望着最疼爱她的爹爹,半饷说不出一句话来,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无助。
花籽大口喘着气,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窗外日头高照,爹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窗外仍旧是几只蝉鸣蛙叫。原来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个梦,但那梦却是那么真实,那么恐怖。“爹娘,你们现下身在何处?”花籽从梦中清醒,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个个模糊的画面,碎片化的记忆,使她觉得头痛欲裂。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能记起所有事,就是记不起那天发生的事”花籽越想越烦,头疼的越发厉害了。
花籽疲惫极了,躺在简陋的床榻上,眼中满是迷茫与恐惧。想起曾经的安稳生活,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泪水忍不住滑落。
夜晚来临,风声呼啸,破旧的窗户吱呀作响。花籽在黑暗中摸索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养尊处优的她措手不及,她在黑夜中瑟瑟发抖,总觉得周围有未知的危险。突然,一阵奇怪的声响传来,她惊得心跳加速。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不要怕,不要怕,花籽,一切会好起来的,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花籽一边想着,一边操起床边一根木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朝着声响处走去。在角落里,一只受伤的小猫蜷缩成一团,不住地哀鸣。花籽心生怜悯,轻轻地将小猫抱在怀中,感受着它微弱的体温,仿佛找到了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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