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初秋天气,惠风和畅,阳光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乌坳村的土广场上,晨练的少年尚未散尽,有些农家的庄稼人就扛着麻袋,携着草席。他们将秋收的粟米在这儿铺展开来,晾干了湿气才不至于发霉。

高楼还留在那儿加练。农人都知一份耕耘,一分收获,他原本就底子薄,此刻更是要咬紧牙关才行。

他自己虽说自小帮衬农活,可不过是吃的粗粮淡饭长大,身子骨也不强。远远比不过打铁的罗平皓,人家自小就和猎人队对关系近,偶尔还能吃得起山林的野味,因此那是愈发膀大腰圆了。

有个结实的身体,练武自然更加耐久一些。就像高楼这练架子功,日头还没挪多远就已经大汗淋漓了。他气喘吁吁的,只好停下去那歇脚石上休息。

不久,在那约莫十个人的加练少年中,罗平皓和马英飞也收功停下了。而在休息的高楼看去,他们俩甚是风平云淡,似是没多少困乏。

马英飞顺势叫住了罗平皓,拱了拱手,说道要比试比试。罗平皓也有此意,两人便摆开架势,接下来就要切磋一番。

此刻的火药味逸散开来,周遭的少年也被吸引到了,于是便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好给这两位捧捧场面,说不定还能开开眼界。

麻雀在树枝头,方才还叽叽喳喳,时不时就飞脱到粟米堆去。忽然氛围便平静下去,两个人的目光对撞在一起,似乎都视对方为一个劲敌。

树影婆娑,微风轻抚,高楼凝神看去,只见两个人顷刻间就战成了一团。罗平皓铁掌连环,下手十分凶猛,势大力沉。马英飞欺身而近,勉力应对,走位很是机灵多变。

两个人并未成年,不过是半大的大人罢了。一时之间还明白拆招还招,可过多不时,招法就已经很凌乱了。罗平皓颇有一力降十会之意,而马英飞却心生怯意,趁机用踢腿虚晃了一招,双步后撤而去,准备另做打算。

方才两人的较量实是不相上下,众人齐声鼓掌,轰然称好。马英飞心下道:“与他贴身靠臂厮打,自己着实是怕疼的紧。等会形势不利,还是赶紧认输为妙。”

轻轻松了口气,罗平皓心中大是过瘾。心道:“以往自己练功,多是闭门造车罢了,哪里知道实战还有这么多变化。开始的行动多少刻板了些,后来才堪堪稳住了局势。不过嘛哈哈,自己皮燥肉厚,是最不怕挨打的!”

两人默契地对峙了片刻,便再次大打出手。罗平皓愈加步调平稳,马英飞见奈何不了对方,心中暗暗叫苦。正准备要认输了,却见罗平皓登时受了他一脚,向后咚咚退了两步。

原来是罗平皓有意想让,他心中正有一事相求,当然是要和和气气的。他拱了拱手,厚道的笑了:“受教,受教了!”

两人的比试就这么过去了,待到众人各自散去,罗平皓叫住了马英飞,将他拉到大树下,称有事儿要谈谈。

此时高楼还没有离开,正坐在歇脚石上。只听得罗平皓说:“要再酿一坛猴儿酒么,我在某处山崖中摘下了不少烈炎果,你知道这玩意,可是有利于气血运行的好药!”

马英飞略微沉吟,笑道:“好说,好说!既然如此,咱们就共享这药酒,若是能多少增强些内功气感,咱们村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罗平皓心中一动,高兴得暗叫一声“好”!他实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却听得马英飞又道:“只不过,小弟还有一事。”

“什么事?”他问马英飞,听听会是什么事儿。平日里马英飞郊游广泛,心思活络。既然他先表明了意向,那对自己就是小事而已。

马英飞轻轻一笑,说出了心中的主意:“我平日里听说书人讲故事,讲到好汉一个帮时,他们风风火火,共涉山水。其中的英雄气概,小弟心驰神往。”

“虽说咱们苟活在这山野小村,可若是能抵御山匪野盗来袭,还能做得个顶端的山林猎人,也不妄活了这一世。日后能与大哥有共饮好酒的一天,不如咱们结为拜把子兄弟如何?”

听到马英飞这恳切的言语,罗平皓也是深有所感。什么时候,才能有在这弱肉强食中站稳的一天?

他一下子想到了许多:“自从村长他儿子丧命在毒龙寨,这些年来收了不少弟子来学打铁,其实暗中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继承人培养。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很远很远,也很难…”

罗平皓立时答应了,他跨出一只臂膀,和马英飞的手紧紧握住。两人的肩膀撞在了一起,算是达成了心中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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