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霆是经历过死亡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死亡那种摧残灵魂的感受。
要让齐墨霆自己叙说死亡的感受的话,那他一定只会强调一个词:空虚。
太空虚了!死亡就是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做不了,什么意义都没有!
没有人不会畏惧死亡,因为没有人能忍受极致的空虚。人活在世,为的无非是有所作为,有所成就。如果任何能够有所作为的方式都被剥夺,人的灵魂也就失去了意义。
如果有人问:你认为这些战士牺牲的时候会害怕吗?
齐墨霆的回答一定是:会。
没人可能不怕,除非他是植物人!就算你得了重度抑郁症从十八楼跳了下去,在你张牙舞爪地往下坠的时候你也会怕、会后悔,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怕死,是世界生物的本能,是不可抗拒的。与个人意志无关,连大脑都没有的海鞘也怕死!
恐惧是无法被消除的,但它是可以被战胜的,只要是有着更强烈的欲望,就算是怕得浑身颤抖、寸步难行,也有人顽强地顶着恐惧,义无反顾地扑向死亡的深渊。
齐墨霆敬佩军人,因为他们的欲望太过于崇高,崇高到齐墨霆根本无法企及。
齐墨霆无法做到像他们崇高,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让站姿端正,以表达对英雄的敬意。
七个盖白布的担架被抬了下来,整齐地放置在队列的最前端。他们无声,却压得住世间一切的嘈杂。
“敬礼!”林原气贯长虹。
唰——
所有战士整齐划一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敬着标准的军礼。
齐墨霆没有敬军礼,他连军装和军籍都没有,在全是军人的场合下敬军礼未免有些不妥。而且,齐墨霆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实行军人的礼节。
虽然没有动作,但是齐墨霆把自己的敬畏表达在了心中。
担架全都抬下来后,直升机上下来一个魁梧的大汉,满脸的胡茬,额头上的伤疤显示着他“不好惹”的特点。
齐墨霆觉得第三部队大队长丁习宁已经很高大了,但是这个直升机上下来的人还要高大一圈,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台人肉的坦克。
在这个人下直升机的的时候,林原又带着众人敬了一次军礼。
能让副总司令敬礼的,也只有总司令了。就算林原不敬军礼,从对方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齐墨霆也能知道他是个狠角色。
高寒英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
“谁是齐墨霆?”高寒英声如洪钟。
混在白大褂里的齐墨霆虎躯一震。他怎么也没想到,外出征战的总司令带着烈士回来,下面是数以百计的人列队迎接,然后这个所有人的头在大庭广众之下点出了他的名。
“我是……”齐墨霆发出了不太大的声音,缓慢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站在停机坪上的高寒英是听不见齐墨霆的声音的,但是齐墨霆在一群白大褂里实在是鹤立鸡群。就算他手举得不高,高寒英还是看到了处于队尾的他。
不过三分钟,齐墨霆就被高寒英叫到了操场旁边的地方。
“我叫高寒英,玄武军总司令。”对方的自我介绍很简短。
“司令好!”齐墨霆说着来了一个九十度的标准鞠躬。
这个总司令,单看面相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甚至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所以齐墨霆一见到对方就是毕恭毕敬。
高寒英突然笑了起来,只是一声轻笑,但是他的肺活量注定了就是轻笑声音也很大。
齐墨霆不知道对方在笑些什么,二十一个烈士刚被运走,他这一个领头的在这里说点没有用的,还笑出来了!
但是齐墨霆很快就意识到高寒英关注的点,不是他齐墨霆,而是他身后背着的巨剑。
高寒英看向林原:“是你把我的剑给他了?”
“是的。”林原点头回应。
“好!”高寒英上前的了一步,“小家伙,你的灵格是什么?”
齐墨霆连连摇头:“没有命名,我还不会用灵力,体现不出来灵格的特点。”
“不会用灵力啊。”高寒英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真是可惜我这把剑了。”
如千钧重负砸在了后背上,齐墨霆被一股凭空而来的巨力死死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又什么情况?齐墨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头部就再次接触大地了。这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头部接触大地了。
齐墨霆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压扁了,肋骨几乎要断裂开来刺破肌肉,哪怕只是吸上一口气都是一种奢望。
这从天而降的巨力只是作用在齐墨霆的后背上的,更确切地说,是作用于齐墨霆背后的巨剑上的。很显然,是高寒英做了些什么,导致这把剑变得奇重无比。
本来这把剑就不轻,有着约一百公斤的重量。就算是以齐墨霆恐怖的身体素质,抓着它挥舞都是一种极其费力的事情。
而齐墨霆现在感觉它的重量已经不是一百公斤左右了,而是两千公斤。这个重量根本不是现在的齐墨霆所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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