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在这一刻,仿佛沉寂下来,显得有些诡异而肃然,时间在这一刻犹如停歇止步。

朱元璋多厉害的人物。

一介白衣,做过和尚又乞讨过,而后投身起义军跟着郭子兴,从一介兵卒做起,而后在势力壮大后又遭遇郭子兴和其子猜忌打压,数次历经艰险,从中脱颖而出、杀出重围,走到如今成为天下共主,建立赫赫大明。

有些话根本不用说的那么直白,不用说的太透,他自然能从其间品味出其中内容。

朱柏此言,无一不是将矛头指向,已被立为皇太孙,大明合法继承人,朱允炆之母吕氏头上。

过了许久之后,朱元璋率先收回了与之对视的目光,神情在此刻变得无比郑重,一双虎目冷厉而森然,不见丝丝感情有的只是刺骨冰凉,直勾勾盯着与之相距不过几步的湘王朱柏:

“你查到了些什么?”

“亦或者知道些什么?”

“从实道来,倘若有一丝一毫的假意.....”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朱柏顿了顿,言语突然变的低沉,神情略显有些悲伤,继续道:

“大嫂于洪武十一年十一月九日生朱允熥,同月二十一日薨。”

“太医诊断乃‘血崩’,与之生允熥时间相差整整十二日,为此儿臣曾借阅各种资料,翻阅各种医术古籍,时至今日的古籍上却并未有记载此般事件和叙述。”

“雄英则被太医诊断为‘痘症’,其病有着极强的传染性。”

“而雄英自幼,乃是母后所教养,吃住皆由母后一起,亦时常父皇前去看望教导。”

“可为何面对‘痘症’,传染性强劲病症时,母后、父皇与所照看的宫女、太监,却无一人被传染。”

“偏偏却只有雄英一人如此?”

“古人云:病如贼寇,六亲不认。”

“难道‘痘症’,有了灵智只针对雄英一人不成?”

“至于所谓龙气、气运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雄英乃大明皇长孙,其身份所赋予的气运、龙气之重不言而喻,难道还比不过低贱的宫女和太监?”

“大明气运和龙气乃咱老朱家的,自家的东西怎可能宁愿庇佑宫女和太监这些外人,都不庇佑咱大明皇太孙?”

“父皇认为此事,可能或者说现实吗?”

“谁信?”

“反正你信不信我不知道,但这样自我慰继的鬼话,我是不信。”

此言一出。

朱元璋面色阴翳,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待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晃了晃脑袋,面色中神情变了变,直接出言否定:

“不不不....这不可能,也不应该。”

“断然不可能发生这样事情。”

“吕氏其父吕本,官职最高做到礼部尚书、太常司卿。”

“常氏病逝于洪武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那时吕本洪武十年二月二十四日召还授礼部尚书,同年五月十一日外派为两浙都转运盐使,则一直在外奔波,并未身处应天府城。”

“雄英于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病逝,洪武十四年十二月,太常司卿吕本以疾卒,赐葬钟山之阴。”

“常氏也好,咱大孙也罢。”

“所病逝之际,吕本亦是吕氏于应天府城中,唯一所能够依仗的力量,皆未在应天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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