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

见朱柏举动和言语,微微愣了愣,所有人的目光,此刻不由在朱柏和衍圣公孔讷身上来回打转,知晓某些事情谋划的人,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不知晓谋划、未参与其中的人,则宛然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奇的望向眼前的一幕。

被点到名的衍圣公孔讷,虽心中巨震,却强行将躁动思绪给强压了下去,脸上浮现平和温婉笑意,连忙作揖回礼:“湘王殿下,可是有何事?”

朱柏笑了笑,脸上露出回忆神色,道:

“本王自幼熟读圣人礼学文献,圣人心怀天下学子和百姓的怜悯垂青胸襟,可谓是让学生感慨和受益颇多,且这些年也一直恪守圣人礼学所教所行,以此勉励己身。”

就这般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给整的愣在了当场,对此不解和疑惑更甚。

而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则是在此言中品味出丝丝不同寻常,心中大概猜到朱柏在憋着什么坏,嘴角微微上扬玩味之色一闪而过,并未插话打断,反倒饶有兴趣的坐看事态发展。

相较于众人,孔讷此刻也有些拿捏不准朱柏究竟想做什么,虽心中隐隐有着些许不安,知晓肯定没憋什么好屁,但面对对他孔家老祖宗的赞美,也只得笑脸相迎恭维道:“王爷谬赞,此乃王爷悟性好,且能做到知行合一。”

不过孔讷回答的同时,心中暗暗开始戒备起来。

朱柏对此谬赞坦然接受,原本平静淡然的面色,骤然变的悲天悯人起来,双眸眯了眯、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声音低沉宛如哀叹,道:

“方才初闻江西灾祸详情,受灾百姓遭受的苦难,又听闻户部尚书郁大人言朝廷苦楚,所欠缺缺口数额,让学生脑海中不禁浮现圣人模样和所言,想来以圣人怜悯和胸襟,必定不会放任不管。”

“学生心中不禁暗暗思索,扪心自问眼下发生这般事情,倘若圣人在前该当如何应对,如何解眼下之困境,弥补五十万石粮食缺口。”

“遂学生不才,斗胆揣摩猜测,圣人势必会竭尽所能、倾尽所有,以最自身威望,号召天下学子、学生、富商、粮商万众一心,以最大努力解救灾民于水深火热中,帮助受灾百姓走出阴霾和苦难。”

“方才学生见衍圣公,虽自始至终未言半分,但从衍圣公神态表情应也想到了圣人吧!”

“学生能够感受到衍圣公心中所想,应与学生所想一般无二,应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准备延续圣人理念,胸怀天下之胸襟,解救百姓于苦难吧!”

孔讷:“!!!!!!”

倘若不是场合不合时宜,为了维护自身形象,孔讷都忍不住想要爆粗口,跳脚大骂狂喷了。

此时此刻,总算是明白,为何好端端的湘王朱柏,会于这般庄严的例会上,主动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自己行学生礼了。

感情这混蛋,从行学生礼开始,到一路上都夸赞歌颂圣人功德,从始至终放低自己的身段,恭敬谦卑到了极致,所言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在为现在做铺垫,有条不紊的给他悄然无声挖了这么大一个深坑等着他。

简直是令人防不胜防,挖坑坑人的手段让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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