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中。

杨暮秋下了好大决心才说出来,那些竹简中竟有一部武功秘笈,莫为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哦”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他简单清理了一下外间的那张石床,随即在上面盘腿打坐,准备继续运功疗伤。

杨暮秋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跟着追了出来说道:“喂!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什么样的功法?就这么不在意么?”

莫为睁眼笑道:“不是不在意,也不是不想知道,只不过既然是用我不认得的字写的,那自然就与我无缘,你若是愿意转授,我自然愿意学习,只是看你样子,似乎比较勉强,所以我才会如此。”

杨暮秋面色更红,嗫嚅说道:“倒不是我有意藏私,只是……只是……不太好说罢了……”

莫为有些不解,见她如此扭捏,便轻轻一笑说道:“不太好说就不必说,没有这些功法,我也练就了一身本领,没差的。”

“哎呀!”杨暮秋急的跺脚,沉吟半晌才道:“就……就是那天……那个淫贼……用的那种……那种功夫……”

莫为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你是说……采阴补阳之术?”

“看着是那个意思,但我也没敢细看……”杨暮秋面色红艳欲滴,昏暗密室内更增一抹艳色。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倒也寻常,必要时有些肌肤之亲,也不会引来什么非议,毕竟能行走江湖的女子,即便家学渊源,也不会将自己视为平常人家大户女子。

但杨暮秋毕竟系出名门,此时与莫为密室共处,说的又关涉男女之事,如此羞涩倒也合情合理。

采花贼们擅长阴阳采补之术,弄得痴情女子形神枯槁,其说流传甚广,莫为也有所耳闻,但他和朱雅朋这样的采花大盗中的高手熟识,却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真正的高阶采花贼,相貌俊俏,体态风流,文采武功都极擅长,枕席间又善解人意,闺中女子哪里见识过这样的男子?一见倾心,而后日夜思念,自然相思成灾,神魂颠倒,至于茶饭不思乃至香消玉殒,不过是为情所困而已。

用朱雅朋所言,采花贼在床上威风凛凛,更多的是依靠平素锻炼保养,个别的还要依赖药物,说什么采阴补阳,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他与杨暮秋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情没法直白宣之于口,便笑着说道:“采阴补阳只是以讹传讹之说,真要有这样的功夫,采花贼们还至于被咱们追得四处逃命么?”

杨暮秋脸色仍红,只是羞意略减,点头说道:“我也这么想,不过看竹简所言,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道家有房中术,佛家有欢喜禅,不过都是些男女之间增添情趣之物,这些终究都是外道,倒是不学也罢……”莫为知道再说下去就有些不妥了,便转移话题说道:“时辰不早,你记好绝笔书上的功法,也抓紧时间打坐疗伤才是。”

“哎!我忽然想起来了,你说试试这铁尺的功效,可还没试呢!折腾了大半天,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莫为也一拍脑门,苦笑说道:“还真是,不是你提醒,我可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起身将铁尺放进内间静室,回到外间坐好,“我现在开始练功,究竟是否是这兵刃的效果,咱们一试便知。”

杨暮秋点头道:“这么远肯定够了,我去学绝笔书,有事你就叫我!”

莫为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运起内力疗愈剩余受损经脉,他内力雄浑,运功修炼又极为专注,受伤后痊愈的远比常人要快,这也是他在沙漠里纵横多年的重要原因之一。

经脉损伤已经痊愈得七七八八,莫为运起正反周天两股内劲,不住冲击阻塞血脉,丝毫不觉其中风险。

他却不知道,一般江湖中人,哪里敢这样正反同时运功,轻者真气逆行,严重的甚至可能当场死亡。

他自幼便修炼内功,虽有恩师指点,但终究时间不长,尤其师父辛万里做徒弟可以,做师父多少差了些,根本没教他多少东西,内功也好,剑法也好,都是教一遍问是否记住,没记住就再教一遍,等到都记住了就打发走,说“如果有不懂的再来问”,如果徒弟不来问,就当作没事发生……

莫为十四岁下山,至今已经十一年有余,能有如今的武学成就,几乎全是凭他个人天赋与努力而来,经脉中两股真气反向而行,也是他自己摸索得出的经验,这件事他从未与旁人说过,只道大家都和他一样能够如此,却从来不知其中凶险。

他专心运转内功,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心中生出一股夹杂着愤怒、恐惧、孤独、憎恨等等情绪的烦闷之意,初时滞涩胸中挥之不去,随着他继续运转功力,那股烦闷之意渐渐扩大,竟要弥漫直至全身。

莫为悚然而惊,他已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连忙止住内息,收敛内功,缓缓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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