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之中。

杨暮秋哭得肆意,良久后才渐渐平复,她面色一红,自然后退一步,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莫为刚才软玉温香抱了满怀,正是心猿意马的时候,这会儿终于松了口气,顾左右而言他道:“却不知二奶奶什么时候才来……”

杨暮秋失声一笑,白了他一眼嗔道:“胆小鬼!”

少女一瞬间的明媚无俦,便连天边万道晚霞都相形见绌,莫为避开眼神,心中砰然乱动,再也不敢去看。

见他如此,杨暮秋得意至极,挺了挺胸,翘着泪痕犹在的俏脸嗔道:“想看就看!我这么好看,你这会儿不看个够,只怕以后会想我的!”

“咳咳!”莫为掩饰尴尬,正举杯喝水,闻言直接呛咳起来,眼角余光偷瞥杨暮秋,可谓无奈至极。

杨暮秋终于开心起来,笑嘻嘻走到窗边,随意坐在窗沿,一脚踩在上面,一脚自然垂落地面,开心说道:“你们男人啊,就没有不好色的,你不是不喜欢我,你是不想负了你心中那人,又不想耽误了我,对不对?”

那条修长美腿被一条素白色织锦绸裤包裹,此刻绷得极紧,露出极为惹眼的惊人美感,就那么摇摇晃晃,让人炫目不已。

“其实我不赞同我父母的做法,两情若是久长时,又何必在意做妻做妾?”杨暮秋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莫为,“其实在我心中,做妾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两人相爱相知,做妾又有何妨?莫大哥你说呢?”

相比于昨夜出言试探,杨暮秋此时更加直接,眼神灼灼,勇敢至极,一点都不像是大家闺秀那般扭扭捏捏。

莫为哪里还喝得下去水,直接愣在当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杨暮秋眼神黯淡下来,随即重新靠在窗边,叹了口气说道:“恨不相逢未嫁时,以前不懂,现在我才明白这种感觉有多难过……”

莫为终于回过神来,苦笑说道:“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好……”

杨暮秋忽然笑道:“你这人哪里都不好,看着古古怪怪的,明明那么怕死,却总要做冒险的事!对谁都不肯负责任,又对谁都放不下!”

她忽然安静下来,“在那断崖之上,我最后一跃的时候,我心里就想,要是绳索突然断了,或者我没踩稳,咱们两个死在一起倒也不错……”

“我知道那一刻,我将自己的命交在了你手上,你也将你的命交在了我手上……”她声音低沉,有股难言酸涩之意,“在昏迷的时候,你一直在念一个名字,我就知道你已心有所属;在那石室之中,你视金钱如粪土,视秘笈如无物,什么都不在乎,总是顺着我、由着我……”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在那个魔宗主事忽然对我下杀手、你挡到我身前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好,真的很好……”

杨暮秋酝酿良久,正要直陈心迹,忽然衣袂破空之声响起,有人自远而近,随即翩然落在庭院之中。

来人年纪五旬上下,身上一袭平常衣衫,并不如何华贵,只是身形曼妙,面容雅致,莫为细细看去,确与杨三有些相仿。

“二奶奶!”杨暮秋跃下窗台,雀跃着迎了上去。

来人伸手握住杨暮秋柔荑,由她扶着走进屋来,与莫为微笑致意,随即在正中主位坐下。

莫为打量一眼,只觉女子雍容华贵落落大方,年纪虽然不小,却仍别具风韵,举手投足间自信从容优雅,隐隐然尽是大家风范。

如此女子,却只是杨家家主小妾,莫为心中暗自赞叹,大概也只有如此人物,才当得起杨家家主妾室、杨三那样男子的母亲吧?

“晚辈莫为,见过伯母!”莫为跪倒行礼,态度真诚至极,莫说对方身份显贵,便是杨三母亲这一点,就值得他大礼参拜。

“好孩子,快快请起!”妇人伸手虚扶一记,一道柔和掌力隔空而来。

莫为只觉双腿跪不下去,心中暗自赞叹,起身恭谨站好,拱手笑道:“伯母容禀,晚辈与成业大哥相识多年,此番路过,捎来书信一封,另有滋补之物若干尽皆在此,还请伯母过目。”

他躬身上前,将那精致木盒放在案头,随即退到一旁坐下。

那位二奶奶根本不看木盒,手指轻划,那信封便如刀切一般整齐断开,她随手抽出其中纸笺,细细看了起来。

杨暮秋端来灯烛放好,一旁乖巧站着,只是柔情看着莫为并不说话。

良久,一滴清泪坠下,二奶奶拭去眼角泪珠,叹了口气问道:“我家三郎……如今可好?”

“杨三哥身体康健,只是有些发福,每日仍旧读书饮酒,过得倒也潇洒快活……”莫为赶忙答道:“临别时他说有意继续科举,只是未能说动嫂夫人答应,最后如何,晚辈却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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