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什么?萧云峥脸上很平静,没有一丝寻获仓廪的喜悦,反而浮起一些不可捉摸的神情。

目测确认锁眼大小后,萧云峥用剑尖将弹出的石块按压还原,把剑递给一旁的傅长晖,向前方光亮处走去。

傅长晖敏锐察觉王爷脸上的不悦,接过剑没说话,低头看向脚下的位置,是稻谷,俯身拾了几粒稻谷放入袖中,领着四名私兵跟上前方的萧云峥。

从隧道穿行而出时,天色已初显暮色,眼前是一段迂回的石阶,上行可至山顶的庙宇,下行可往山脚竹林出山。

萧云峥看了眼高处,掩在油松、侧柏后的灰瓦红墙依稀可见,露出檐角的地方悬着铜铸的铃铎。

脚下一转,萧云峥却选择了下山的路,步伐不急不缓,心里却有诸多思量。

寻觅仓廪的确是此行主要目的,可找的似乎太容易了,令萧云峥觉得,像有人刻意引他们进山,甚至石壁旁散落的这些稻谷,也可能是有人刻意放置,暗示,不,明示他们仓廪位置。

想到这,萧云峥感到心头晦暗了几分,他的二十载人生,周遭有太多算计、权衡、取舍,真心?好运?那是从未有过的痴心妄想。

此刻,不远处的东山寺,有人身披水貂灰斗篷倚在佛塔三层的石栏边,借着树缝看着正下山的萧云峥一行人,轻笑出声,勾起嘴角对身旁立着的住持说:“看,被我说中了吧!”

住持捏着手中的小叶紫檀串珠,一脸慈祥笑着对这身披斗篷的年轻男子说:“施主真是独具慧眼,只是,既已料到他不来,又为何早早在此等候?”

“谁等了?住持莫要说笑”,这年轻男子脸上显出薄怒,好似住持同他说了什么可笑之事,说完轻哼一声,任性拂袖而去。

男子转身寻石阶下行出佛塔,斗篷下露出的半张脸略显苍白,双唇紧抿,嘴角的笑意已无,他不过是了解萧云峥,猜中他看到提示会找到仓廪,也料想聪慧若他会察觉不对起疑心,定不会贸然寻访东山寺。

可是才六年不见,萧云峥竟连他写的字都不认识了?那么明显的“来”字,亏他今日对久违的会面还有些期待。

东山郡,郡王府庭院。

书翠和红霜又去书阁理书了,沈林溪独自倚着木柱,抱膝靠坐在回廊边,安静看着太阳西沉后,云端橘红、紫薇色融汇而成的霞光。

暖光投射在沈林溪身上,抚过她的发髻、脸颊和裙边,在侧旁石墙映出斜长的人影。

这就是萧云峥回府看到的画面,脑中那些沸腾不止的思绪刹那间偃息,竟不由得的也偏头看向天际的云霞,不过停留片刻,便转身回书房。

沈林溪的视线从头顶移开,看向对角回廊走在侍卫前方的身影,心想:他今日又出府了,可有记得答应她的事?

都城。

“嗒嗒”、“嗒嗒”的声音间断在东街沿路响起,是傅鸿飞纵马在石砖路骑行。

将马栓在东街客栈旁的马棚,傅鸿飞扶了扶头上戴着的竹笠,向不远处的杂货铺走去,随意在铺子前蹲下,挑选着手边摆放的箩筐。

此时一名身着绒蓝锦袍的男子来到傅鸿飞身旁蹲下,状若无心且随意的问:“你觉得这家箩筐怎么样?”

萧云峥偏头看了眼身边男子的脸,认出是柳公子,同时观察四周,确认无人近身后,快速的从衣襟掏出一本书册放入脚下箩筐,将箩筐单手递出,表情平淡说:“选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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