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下海中鱼群不散,凌熙时尚处在天宝灯的界限内。鲛影近不了身,便从雾气中靠近凌熙时,时刻准备好猎捕。

凌熙时在空中孑然而立,冷眼一瞥,便不再理会。

这世上能除邪崇之物,可从未有能比得过天雷的。

“小师妹,你离太远了。”季灵遥道。

凌熙时道:“我怕伤到你们,退让些。”

见季灵遥忧心忡忡,柳一行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相信她,她不会有事的。”

她伸指一拉,便是一柄长剑,自觉这招许久未用,生疏了许多。

衣袍随着长剑的召唤舞动起来,滚滚纷飞,鬓角的发丝飘动。

见火候将至,凌熙时忽一抬手,长剑剑气刺破迷雾,直入水底。一时间,迎剑的邪崇身如柳絮便脆弱撕散。

“天雷,剑引!”

伴着凌熙时一声召唤,她所处的天幕出现一道繁复华美的阵纹。磅礴的天雷以力压山海之势朝执剑所指之处袭去。

劈开邪崇,卷浪滔天。

来不及惊骇,方才凯觎凌熙时之物,悔不能化作鸟兽飞散,淹没在天雷之下化作粉碎。

这哪里是什么美食,分明是吃不了兜着走。

季灵遥:“我方才的担心好像很多余。”

柳一行给了她一个[不然呢?你以为。]的眼神,说道:“担心从不多余。”

她方入了海,待天雷平息,独留下一片空荡荡的海域。

凌熙时一路通畅,本就隔着老远,每遇到些物啊鱼啊的,皆是影子没留下就十万里加急跑了。

凌熙时掐着屏息诀,令她身处水下也能够呼吸自如。

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用灵力裹离开,滴水不沾。衣衫、墨发仅随水波而浮动。

凌熙时一面感应着惜霜剑所处的方位,一面暗想:这一路倒是顺利,幸好没再遇见些阻碍。得加快进程了。

傻孩子直到这时候了,还以为是运气的问题。

过了许久,凌熙时瞧见艘沉船。

隔着光膜,凌熙时看见船板上姿势各异的白骨:瞧我这乌鸦嘴,这莫不又是些邪崇?!

凌熙时触摸上光膜,她进不去。

她用神识探查,见白骨滩上的鲛人石雕,旋即想到鲛人的歌声,或许二者有些关联。

她拿出记有残诀的玉简念诀,玉简上的残诀化作文字从玉简上脱离开。

金色的文字有些附在光膜上,有些在海中化成点点星光。然而这时的凌熙时并不知道,她离她想找到的完整法诀仅差一部之遥。

星光随成一缕,点在鲛人石雕的喉中,喉中藏着的正是她所寻的法诀。

凌熙时专心惦记着面前的光膜,附有文字的光膜消退开道缺口,她便从缺口中钻了进去。

待凌熙时停止念诀,玉简上的文字所留不多,光膜渐渐复原。

凌熙时进了光膜,试着停下屏息诀,能呼吸。

从沉船上寻找,有的人骨早就没了人的气息。经不起动静,便裂开来。

凌熙时默默记在心头,寻着记忆找到商行辞的房间。

她推开门,动静吵着商行辞掀开一条眼帘。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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