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晴这时候端着茶盘,从一扇屏风后绕了出来,走至婵椅前,低身施礼。

李尘随意的接过一盏茶,啜了一口,却是蹙眉道,“原来司丞大人今日来我这儿是兴师问罪来了。”

李自成合上手中刀鞘,笑道,“兴师问罪道不尽然,只是我实在诧异,这李青林中的是东都步青玄《咏玄十三剑》的第八式绝命剑毒,他已经臻至炼气四层,如今却尚且晕厥,尚无办法救治。”

“而李掌门,一身凝息境界,仅凭借药王堂的几枚丹药,就能跟无事人一般,我倒不知,沥都府中还有这么一处药术绝佳的药堂。”

李尘刮着手中茶碗的泡沫星子,随意接话,“天下之大,司丞大人日理万机,不知晓的事多了去了,也犯不着这么见怪。”

随即却又故作惊讶,“我竟不知承虞昨日也在这浮玉山中,这步青玄乃是道法显圣之地,怪我,没有管教好神雀宫,不知让谁透露了风声,让外人知晓我门中豢养妖魔。”

“想来是让步青玄宗的某个沥胆披肝的弟子知晓了,心中愤愤不过,这才寻到我的麻烦,却不想误伤了承虞,罪过,罪过啊。”

又将茶盏放与桌上,李尘将右手直袖挽起,手掌握拳,搁在桌上,朝李自成邀道,“司丞大人已经是筑基巅峰,想必对这修道之人的脉象也知略一二,司丞大人,请?”

“掌门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李自成倒是毫不避讳,伸手按在了李尘的脉搏上,开始把脉。

寸脉时盈时虚,阴脉不稳,确实是中毒之相,从这脉象可以看出,李尘确实是中过剑毒,虽然余毒已经廓清,但是体内经脉仍然隐隐还残留一股剑意。

细不可察,没有多大妨害。

李自成将手伸回,略作惊讶道,“想不到这药王堂的丹药竟有如此功效,天无绝人之路,看来李青林有救了。”

李尘摇头笑道,“司丞大人这是哪里话,承虞既在我神雀宫中出了事,于情于理,我这个做掌门的自然得上上心,更何况他还姓李,你说是不,司丞大人?”

“依我看,如今承虞命在旦夕,司丞大人还是尽早回去请药王堂的灵医出手诊治吧,若是延误了时候,到时候老祖出关怪罪下来,你我二人怕是都担待不起。”

“那依掌门之见,我应该是回沥都府去药王堂求医?”李自成忽然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尘用手指头轻轻叩了叩桌子,不急不慢道,“听司丞大人这番话,是有了更好的法子?”

李自成将雁翎刀重新挂回腰间,拍了拍衣裳,起身打量边箱的一扇描摹山水图的屏风,声音带着一丝不屑。

“不劳李掌门挂心了,掌门整日贪欢逐乐,烟花惹草,游玩在外,不知晓这药王堂的底细,也情有可原。”

“这药王堂所营生意并非善类,其炼制的丹药多药效霸道,对于治病往往只能治其标而不治其本,这沥都府中真正的秦和圣手只有一家,乃是妙手堂所出之类。”

“我劝李掌门得个空,趁老祖还未出关,好生的去妙手堂瞧一瞧身子吧,你还为种道,修行尚未入门,若是到老孑然一身,连個子嗣都留不下,呵呵。”

“老祖有令,叫你回府一趟,今日多加叨扰,掌门好自为之吧,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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