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即便是掐着法诀,也感受不到这水应该有的浮力,不仅没有浮力,越是靠近水底,这水便越是沉重,一捧水怕是比一捧铁还重!

这般想着,猪八戒便不想再探下去了,心想这水古怪的紧,上去之后我只说没发现,晾他们也发现不了俺老猪的勾当。

于是转身就要回去,却突然见到前面有一个水洞,想了想,还是游过去了。

“罢了,就查这一处,查完了就回去。”

不多时他就游到了洞口,草草的看了一眼,没什么发现,于是转身就要走,然而回头就看见一个红发怪正恶狠狠的看着他,吓得他急忙提着钉耙就打了过去。

红发怪侧身避开,抄起手中宝杖迎头就打,兵器碰撞在一起,卷起滔滔暗流,翻涌阵阵水波。

二人你来我往,一个宝杖抡似飞凤,一个钉钯舞如银龙,斗了十几招,不分胜负。

猪八戒见一时半会儿奈何不得他,这才想起自报家门的事来,于是猛的使了个两败俱伤的招数打了过去。

红发怪自然不会硬接,只是后退躲开,猪八戒自然不会追击,趁着拉开了距离,忙开口道:“且住手,我看你本事不凡,定是个有来历的,不妨说来我老猪听听。”

红发怪道:“哼,你是哪里来的猪妖,敢闯我洞府,我不曾拿你,你却反过来打我,你且报个家门我听听。”

猪八戒张口道:“你听好了,爷爷我本是总览天河的天蓬元帅,因犯错被打落凡尘,如今随着大唐圣僧西行取经,你又是何人?”

黄风怪看了猪八戒几眼,才道:“原来是你,我说适才怎么看你手中钉耙有些眼熟,还以为看错了呢。”

猪八戒一听这话,立刻就把他当成了如同黄风怪一般、带着目的下凡聚众为妖的神仙,于是没好气的道:“废话少说,你是哪路毛神,下凡又聚了多少妖魔,又要怎么把他们一网打尽,你一一报上来吧,免得说我老猪不配合你!”

红发怪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兄长,你仔细看看我手中这乌金月牙杖,你道我是谁?”

听到“乌金月牙杖”这名,猪八戒瞳孔一张、惊讶道:“你是卷帘?”

卷帘道:“正是小弟,当年你我各有职责在身,只在蟠桃会上匆匆见过几面,不曾想下了凡却有这等缘分,能做对师兄弟。”

“师兄弟?”猪八戒一听这话不免觉得凄凉,随即又释然道:“我当初就觉得你被贬下凡有些蹊跷,不料我老猪也步了你的后尘。”

卷帘好奇道:“哥哥此话怎讲?”

猪八戒摇头道:“还能怎么讲,你是怎样哥哥我便是怎样!”

“到你洞里歇歇吧。”

卷帘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当即请了猪八戒进洞叙话。

猪八戒进洞一看,洞里只有一桌一椅一石床,嫌弃道:“你这里还不如我那云栈洞呢!”

卷帘讪讪道:“兄弟我此前受了罚,要受飞剑穿胸百下之苦,每七日一次,自然没甚心思关心住处,后来观音菩萨求情,让我给取经人做个徒弟,这才免了惩罚。如此这般,就更没心情置办家当了,反正不过临时住所罢了。”

猪八戒自去床上躺着,翘着腿说道:“行了,咱哥儿俩就别说那一套了,什么飞剑穿胸,大天尊还真能让你受这苦?”

卷帘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说道:“兄长,你也知道我失手打碎了琉璃盏,受此责罚也是应该。”

猪八戒不满道:“还来,你可别逗了,不就一破玻璃吗,碎了有什么打紧,谁不知道你可是玉帝近臣、卷帘大将军,因为一块破玻璃被贬做妖怪,还一直被剑插,谁信?”

卷帘叹气道:“杂号将军罢了,你是正儿八经的领军元帅,我怎能和你比?”

猪八戒听他情绪不对,不免认真的道:“你跟我说真的,你可不是普通的杂号将军,你可是往来护驾、出入随朝、掌管着一宫八殿、两千五百名禁卫的禁卫统领!”

卷帘苦笑道:“哥哥莫提过去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话说……”

猪八戒摇头,怨恨的说道:“陛下好狠的心肠,不过是为了扫荡两州之间的道路罢了,只要他一声令下,我天蓬绝无二话……”

“又何必要把我贬下凡尘,以至于错投猪胎,成了这幅尊荣!”

卷帘自然也是有怨言的,只是终究曾是玉帝近臣,一时间也不会就此由怨生恨,于是安慰道:“陛下也有自己的难处,大军镇压在北俱芦洲;佛门独霸西牛贺洲、俨然一方王侯;那孙悟空大闹天空时,多少仙神不肯卖力,以至于竟容他打进通明殿外,兵马元帅李靖两个儿子俱在佛门效力。”

“如此情形,一旦陛下用强,难免三界动荡、生灵涂炭,借着佛门东传佛法的事做局,只怕是最好的手段了……”

卷帘说着苦笑了几声:“你我也算是为三界牺牲了。”

“哼!”猪八戒不满道:“说得好听,那你说我二人如今算是天庭的还是佛门的?”

“暗中阻拦佛法东传,这事儿只能是你我贬下凡尘后自作主张的行为,跟他玉帝没关系,天庭也不会认,谁说如今可以加入佛门,可佛门真能容我二人?”

“我老猪也就罢了,还没行动就结束了,你可是吃了取经人足足九回,佛门能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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