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蹊跷。

白衣公子倒在地上的毒酒染黑了一大片土地,然而殷万里的位置下面,根本没有哪怕一点儿痕迹。

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酒水里有毒的?

老宋眉开眼笑地把白衣公子引了过来,两人交谈了那么一下,竟然很谈得来。

“你们猜怎的,原来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竟是折剑山庄的少庄主!”老宋兴奋地说道。

“折剑山庄的少庄主?莫非是‘剑不沾血’吴少云?”殷万里问道。

白衣公子躬身一揖:“正是在下,没想到这位锦衣卫兄弟也知道在下的名号,敢问尊姓大名?”

“好说好说,在下殷万里。折剑山庄号称三千门徒,在锦衣卫是挂过名的。庄主吴云飞更是少有的爱国之士,就连皇上也十分看中。”

“能得到‘铁臂神鹰’的赞扬,真是我折剑山庄之荣幸,我要将这件事告知家父,他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他好像对殷万里十分感兴趣,哪怕跟别人讲话时,眼睛也要时不时看向他。

接着他转向今惜古,施礼道:“这位兄台气质翩翩,却不知为何总戴着一副斗笠,敢问高姓大名?”

老宋立刻接话道:“他的名号可就不得了啦!他就是今……”

“鄙人“蝶谷钓仙”金线勾。”今惜古把话抢过来,也还了个礼。

“哦,原来是蝶谷钓仙。素闻金线勾前辈非但膂力了得,能使一根八十斤重的铁竿,而且身法十分高明,一身‘水上漂’绝技出神入化,能跟海鲨比速度。我以为凭前辈的功力,应当银发虬髯,年过半百,哪知竟是如此青年有为、相貌堂堂,幸会幸会。”

这话摆明了就是说,你这个金线勾和我知道的金线勾是两个人。但他也看不出今惜古的真实身份究竟为何,倒是对身旁的殷万里十分感兴趣,时不时还会斜眼瞟一下。

这一点殷万里也觉察到了。

今惜古却不以为然,顺着话聊起了金线勾钓鱼的本领,和那柄八十斤重的钓竿。

他当然知道这些事,只因金线勾正是他的酒友之一,早在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些小秘密都跟他讲了一遍。

吴少云把他珍藏的美酒端了过来,四人就着浓郁的酒香畅谈了一阵。等到太阳落山,两个仆人打扮的门客赶了上来,驾了辆马车,把吴少云接走了。

午夜,最后一批官兵终于散去了。

地下库房紧挨馆驿后方的马厩,若不是刻意来找,很难发现这个被木板盖住的入口。地牢前有座坚不可摧的铁门,时间久了,上面已是锈迹斑斑。

今惜古把脸凑到门边,透过门缝瞧了瞧,里面一片漆黑,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虽说看不见,却闻得到。门缝里透出来的气味是十分怪异的,这在他刚刚下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十分恶心的焦味,就像肉被烧糊了似的。

“是孔雀胆。”今惜古立刻就闻出来了。

殷万里也闻到了,刚凑到门边,赶紧缩了回来,惊恐道:“好浓烈的味道!”

但是他并不能确定这就是孔雀胆毒。

今惜古将胡八给他的钥匙拿了出来,钥和这铁门一样锈迹斑斑。他开始找锁孔,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

“连锁孔都没有,珍馐会那个老家伙是不是骗人?”老宋问道。

今惜古没有回话,在门边用手探了探,找到了一个凸起的地方,往下一按,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锁孔。

老宋惊道:“居然是个机关门!”

他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吱吖吖开了,味道更浓烈了,令人不自觉捂住了鼻子。

他们点燃了墙上的火把,这才看清,地牢是真的大,哪怕把全开封府的犯人都抓到这儿来,也是绰绰有余。

尸体已经没有了,地上只留下一堆干涸的血迹,但这些血不是红的,而是黑的。

看样子,曾经躲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中了孔雀胆的毒。

殷万里不解地问今惜古:“你居然能嗅出来这种毒?”

今惜古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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