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林芳和玫丽聚在方琼华的小卖部里,恰好凑成三个女人一台戏,说是闺蜜谈不上,算是凑个能聊一块的老姐妹吧,今天少了贡如美,要不然就凑齐活了,别看都在同一小区住,真要聚齐这四个人,还真有点难,毕竟每家都会有不大不小的屁事缠身。人嘛,总是需要倾诉的,尤其是老阿姨们,家里家外的事都要拿出来嚼一嚼,宁可磨别人的耳朵,要不然搁在心里容易四处长结节,这年纪了,不管发不发财,小命可是最紧要的。

人的心里很难存下事,更何况很多时候都觉得错在别人身上,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某种申诉;人也有无尽的好奇心,当别人家出了点事,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来龙去脉地加以评判,反正站着说话腰不疼,心里也都在暗暗比较自家的优越。人性都或多或少地携带着自私的因子,最直接就是‘我希望你好,但是不希望你比我好’。

外面一有风吹草动,最先获得信息的自然是方琼华,别看她一天到晚要守着个小卖铺,可人就有本事打听到小区里的各种八卦,然后小卖铺就成了八卦中心,越八卦越有八卦。

聊天并不耽搁做事,手上都忙着在择菜,一目了然地看清各家中午准备吃什么,女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手不停、嘴不闲。

“我魏哥前两天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呢?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怕笑话,要是我啊,管他呢,死了更好,图清净。”玫丽讽刺地说道。

“林芳能像你?如良死活关你屁事,不过你们现在也就是各过各的了,你这有男人的还不是和我这老寡妇一样。”方琼华搭腔道。

“我和你一样?恐怕我还不如你呢,你好歹有一口就吃一口,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你,我还得伺候那怂呢。”

“说不定等如良老了就变样呢?反过来伺候你。哎,我有什么办法啊,一口一个死的,听着不怕啊,万一真死了,那屋我一个人真不敢住。”

“我看魏哥这两天不是又活蹦乱跳的?小酒喝着、小牌打着,想想那晚,也不嫌丢丑,越是嘴上喊死的,越是不敢死,真正想死的,都早死了,你看当年的顺子,悄悄地灌了一瓶农药。这些男人越老越不成器,都不是东西,指望如良伺候我?除非把他妈的塞回他妈的肚子里重生一回,可能会像个东西,我这辈子是瞎了眼了,才找的他。”还用了个绕口令,顺子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亡人了,和家里吵了一架,心里憋屈不得劲就喝了农药。

“他还怕丢丑?酒精上头了,还知道个屁,估计喝酒喝的中毒,大脑失控了。遇到这样的疯子,能有什么办法?你别吓我,提到那死鬼就怕,当年凑热闹伸头一看,做了大半年的恶梦。”

“你就是亏心事做多了,鬼来敲你的门。你还不是怂吗?照样乖乖地继续伺候你家老魏喝酒,要是我,直接让他喝尿去。”

“放你的狗屁,不让他喝酒?那真的要出人命了。”

“魏民生算是吃定你了,算了,你也被欺负惯了,这女人啊,命都是这样苦,我也好不到哪去,下辈子投胎做男人去,耀武扬威地活一回。”

“你是活该,当初可是你死乞白赖要贴人家的,我们还没死,都记着清楚呢。”

“就你能,记性好,所以我眼瞎了啊,高兴了吧?”

“生啥气啊?不都是眼瞎了吗?一辈子都过来了,瞎也瞎了,气也气了,继续熬呗,要不然还能赶时髦地离婚啊?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不瞒着你们,我还真想过离婚呢,这日子也过够了,两个半死不活的人挤在一个屋檐下啊,还真不如我一个人过的得劲。”

“少来吧,我们看你过得很开心啊,大块吃肉,风风火火地天天像去闯九州似的。”

“谁看谁过的都比自己好,撕开了一看都是一个鬼样,人前卖笑、人后流泪的多了去了。”

“好好过吧,大半辈子都混下来了,还能怎么样?离婚?真离了婚你住哪?等你不能动了,大街上要饭都去不了了。”

“不能动了,还不好死啊?我也和魏哥一样的心里,活够了,哈哈。再说了,我现在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哪地方不能混,真是小看我呢,你以为像你一样白吃那些饭和肉,怕这个死、那个苦的,好日子先过,坏日子来了再说。”

“嘴能哦,歇歇吧你,老了不能动了都去死了?你看看有几个不能动的去死了?怕死的很呢,越老就越怕死了。你是万年青,有手有脚的飞上天了,一辈子不求人,你们厉害,我最没用了,不和你们扯了,回家烧饭。”

“今天讲的,可别去如美那叨咕啊,不然又是一顿啰嗦,尤其是你,琼花,别整天嘴把不住门。”

“我说什么了?不放心我,就烂在心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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