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正感叹着,突然间出现了一只脚,踹翻了宋见澄的狗盆,瓜果盆碗掉了一地。
“宋见澄,你便是这般读书?便是这般志在圣贤?”林蔚声音带着杀气:“春香。”
小丫鬟听到林蔚喊自己的名字赶紧低头乖乖站到一旁,不敢出声。宋见澄好声说道:“这般是哪般?读书之乐,岂能一人独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对否?何况,如春香这般女子,平日如何有机会可读书明义。林公子你最是知晓,这个世道女子艰辛,谁言女子不如男,可对否?“
“我受伤,行动终究有些不便,便要春香姑娘伴读,她也是被我所迫。”宋见澄看着受自己牵连的小姑娘,也替她解释一番。
“巧舌如簧。”林蔚撂下句话,便走了。
春香在林蔚身后回头看了眼宋见澄,少年给他回了个鬼脸。
奇了怪哉,宋见澄在这里睡得倒是舒坦,一夜无梦,舒服的很。穿戴端正之后,丫鬟领着他前往膳厅。
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米粥包子烙饼和小咸菜,看得宋见澄食欲大开,拿包子的手还未彻底落下,就看见林慎思和林蔚父女二人前来。
“见过林城主,林公子。”宋见澄看见林慎思还是非常老实。
林慎思瞧了眼依旧一身白衣的林蔚,对宋见澄挥了挥手:“无需多礼,坐下吃。“
宋见澄风卷残云,吃相算不得优雅。林蔚眉头微皱,小口喝着米粥。
“今日你便与我和蔚儿一起做早课。“林慎思放下筷子说道。
宋见澄不知所谓,咬着烧饼点了点头。
宋见澄与林蔚二人,一左一右跟在林慎思身后,三人前往后院。
林慎思幽幽道:“昨日兵书读之可有所得?”
看来这位林城主是想考校一番,宋见澄没有立刻口若悬河大放厥词,而是细细思索了一阵,开口道:“个人浅薄见识,还望城主指教。“
“无需担忧,畅所欲言即可。”
林蔚目光也投放过来,宋见澄缓慢说道:“兵家之争,不论攻守,其胜势在于将多兵众,兵强马壮,器械优良,军纪严明,也在于天时,地利,人和,但最核心还是在于信念与金钱。“
看着林慎思未有言语,宋见澄接着说:”战争的本质,是财富的转移。兵马将帅器械,无一不需大量钱财堆砌。一支军队,日常操练,或者战争之时,皆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粮食的运输又需要大量人力民夫,而这些人也同样要吃饭。士兵需要更加锋利的刀剑,更加优良的弓箭,更加能抗锐器的甲胄。这些铁器锻造以及粮草无一不需要大量的钱。更不提士兵将领的月钱,赏赐以及牺牲士兵的抚恤。所以税粮一事,城主这般重视。“
“天时,地利,不为人所掌控,但有足够的金钱支持,也可对其有所影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和一事,自然也受金钱影响。“
“而信念一事,会赋予人强大的精神动力。纵使敌众我寡,也可置之死地而后生。毒蛇死前依旧会拼了命的咬过来释放它的所有毒液,家国信念一直根系于人心田之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宋见澄开了话匣子,言语不停:“战争分攻守,或战于山野,或战于城池,或战于江河。山野有平原山林沼泽,平原利于骑,山林沼泽利于步......”
林慎思也没有点评,宋见澄也不全是从书里生搬硬套。
林慎思停下脚步,然后问了句:“若依你看来,肃州城若遇战事当如何施为?“
考了理论考实践是吧?
宋见澄半桶水,只能再晃荡晃荡:“坚壁清野,不给敌方留补给,让百姓少些伤亡,也可汇集民众在城内做民夫之事。。城防依见澄之见,需在外城之前开渠饮水设护城河,在城门位置于护城河上立一吊桥,防止敌军挖掘甬道,接近城墙,而后攀附。再于墙前设立宽厚错落羊马墙,可掩我军出击之兵。“
“外城城墙内可建立兵营,器械库,存放箭矢滚木巨石火油等耗损之物。城内还需额外建立独立军需粮仓,以备战时。还有军中防疫,伤员分区等。“
言语间,便到了后院凉亭,亭内铺了三张蒲团。宋见澄学着林氏父女盘腿坐于蒲团之上。
林慎思传授了宋见澄一道内功心法:《青莲歌诀》。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摇天柱,赤龙搅水津。
鼓漱三十六,神水满口匀。一口分三咽,龙行虎自奔。
闭气搓手热,背摩后精门。尽此一口气,想火烧脐轮。
每一句口诀还有相应动作,宋见澄只能按照林慎思口述指导,盘腿而坐,轻闭双眼,舌抵上颚,,屈大拇指于四小指下,四指齐收于手心,静思息虑,神不外驰。吸气,以意念引气向下而行至神阙,觉神阙发热后,则将气息由鼻徐徐放出。
......
一套心法下来,结了不少印,搞了许多动作,宋见澄浑身发热,清凉早晨,衣衫都湿尽。
宋见澄在这城牧府倒也充实,心静了些。早午晚三课打坐调息,习读兵书策论造物等书籍。可惜了,没有了陪读的小姑娘!这书都少了些味道啊。
好比一个学期只学最后一个星期的学渣,在图书馆一人独自看书,和有个漂亮的女孩子在一旁,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一个是:这个不会考吧,那就过。怎么还不到放饭时间啊,这不是高数吗?怎么全是字母?
一个是:这女同学有点漂亮啊,嚯,这大灯,嚯,这扶手,啧啧啧,握艹,怎么就饭点了?
经过这几日调息打坐,宋见澄并未感受到任何所谓内力存在的感觉。坐在椅子上对着茶杯用那一阳指,嘴里biu biu biu的念着。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喝!”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除了自己折腾的声响,毫无动静,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看来,自己并非是那种极品武学奇才,宗门里境界一日千里的天才大师兄,小师弟了。
“狗屁的穿越。金手指也不给一个。也不知这林城主查询得如何了?”
几日时间一过,宋见澄开始觉得无聊至极,都要淡出鸟来了,便去寻人解解闷。
不知不觉瞧见凉亭里,林蔚正端正坐着,手捧书记,一手翻页。亭檐挡住日光,檐下一袭白衣,白衣之后光明一片。宋见澄走近前来,眼前,一片在明,一片在暗。
这男人婆长得是真他娘的好看啊!宋见澄心里感叹。这也是第一次瞧见林蔚如此恬静之态,白衣飘飘端的是出尘,画风都他娘的和周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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